第27章 第 27 章 拜師
那男子終是受夠了這個狂妄無禮甚至可以說無恥的哥兒, 也不再隱瞞身份,冷笑一聲,“我就是王夫子,我說不收這個人就不收。”
柳天驕張大了嘴巴, 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 你就是王夫子?”
那男子也就是王夫子見剛剛還在叫囂的小哥兒一下子跟個鵪鶉似的, 感覺就像大熱天喝了杯涼水,竟隱約有些快意, “如假包換。他經義雖背得不錯,可別的什麼都不會,也算不得什麼,我私塾裡頭十多歲中童生的比比皆是,遠沒到讓我動心的地步。”
顯然對於柳天驕那一番吹上天的話,王夫子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絲毫不差地打柳天驕的臉。
衛文康沒想到眼前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王夫子, 又想著剛剛自己夫郎那表現, 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囁嚅道:“學生, 學生慚愧。”
王夫子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 不用猜就知道在家怕是被這個哥兒常年騎到頭上作威作福的, 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好歹也是個男人, 又不是那種囂張自得的,如何竟管不住自家夫郎,讓他在外胡說八道壞你聲名?”
衛文康臉色更白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柳天驕倒是回過神來, 一點兒沒有認識到自身錯誤的意思,大言不慚道:“他是我家贅婿,吃我的喝我的,本就應該叫我管著。”
王夫子沒想到還有這般內情,對著衛文康越發心情複雜,“讀書本就是一條險徑,多少人因著其豐厚的回報前僕後繼,可最終能讀出個名堂來的都是了了。你家境如此,以後遇到些困難怕就只能往後退,如何能有所成就,還是算了吧。”
“不收就不收,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幹什麼。”柳天驕拉著衛文康就要走,“還愣著幹什麼,沒聽明白嗎,人家嫌你窮。”
王夫子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哥兒,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我怎麼嫌他窮了?”
柳天驕義正言辭,“說他家境不行,以後遇到困難就往後退,不是嫌他窮是什麼?”
王夫子被氣得口不擇言,“我是說他沒骨氣,叫一個哥兒管得跟孫子一樣。”
柳天驕譏笑道:“你看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沒我供他吃喝,他還活得下去?管得像孫子怎麼了,我就是他再生父母,沒讓他直接叫爹就算好的了。”
王夫子覺得自己再聽這哥兒說一句話,就能直接氣得去見閻王,趕緊擺擺手,“走,你們走,別在這兒髒了我的地兒。”
“走就走。”柳天驕直接把衛文康拉了一個踉蹌,“我看你這書也別讀了,回家種地吧,累死了也是你的命,誰叫給了機會你不中用呢。”
眼見局面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衛文康滿腔的絕望再也掩飾不住,卻還是努力正了身子,朝王夫子深深一揖,“多謝夫子賜教,小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能在最後得您證明我好歹學了些東西,也不悔了。”
王夫子當了這麼多年的私塾先生,如何不知道貧寒子弟念書的艱難,可明明此人天賦不錯又肯努力,卻讀不起書還要叫一小哥兒隨意欺辱,那麼瘦的身子骨,真回去幹農活,怕是沒幾天就要叫累死。
罷了罷了,今日能得見他也算是緣分,若不能拉他一把,以後想起來怕也是一樁心事。
見兩人都要走到巷口了,王夫子終是把人叫住,“這小子我收下了。”
柳天驕轉過頭,還有些不太高興,“怎麼還出爾反爾呢,我還說能把讀書錢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