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驕不服氣,“罵人為的是什麼,讓被罵的人聽到了氣得臉紅鼻子粗,更厲害的直接倒地不起一命嗚呼,你罵個人,人家都聽不懂,能有什麼意思?”
衛文康不是個執拗的人,被柳天驕這麼一解釋,也轉過彎來,“的確,罵人還是要分物件,話再狠別人聽不懂也是枉然。”
柳天驕滿意地點點頭,“那話怎麼說得來著,如此可教也。”
衛文康幫他糾正,“是孺子可教也。”
“不重要,你聽得懂我在誇你就是了。”
一番插科打諢,柳天驕心情好了不少,開始琢磨起怎麼收拾柳家老宅的人來,“你說要不要今晚就去柳家老宅把碎渣子挖出來?”
“去,夜長夢多,拿到手先去找大夫鑒定一下。”
“都過去這麼久了,看不出毒來怎麼整?而且就算大夫說有毒,也不能證明是柳老二下的毒呀,總不能叫柳金兒親自站出來指控她老子。”天下太平了,皇帝老兒就開始講究仁義道德那套起來了,說什麼“以孝治天下”,父母犯了事,兒女出來指責也是不孝,要被打板子遭人唾棄的。
柳天驕有些遺憾,“說到底,當時關氏就應該直接去醫館把毒驗了,不行咱們直接上前搶幾塊碎片也好啊,如今隔了這麼久,事情都不好說了。”
衛文康寬慰他道:“柳家老宅那麼些人,又都是心狠的,把人逼急了,關氏也討不到好,只要有人能給柳老三治病、養著他們一家就好了。至於咱們,當時那情形,鬧得太過,少不得有人使絆子。說到底,證據只有在講法令講道理的地方才能成為證據。”
“照你這麼說,咱們現在拿到東西也沒有用啊。”
衛文康思索片刻,“我聽說有高人不僅能驗出毒藥來,還能查出下毒的時間來。咱們眼下是找不到這樣的高人,但散佈一些訊息出去,總能讓柳老二有所芥蒂。你說要是他知曉有這樣的高人,還知曉咱們手裡有碎片,會不會想來拿回去?”
柳天驕一拍手,“好主意,柳老二最是謹慎,他肯定不會任由罪證留在咱們手裡。如果毒不是他下的,他急於銷毀罪證作甚?”
“是這個理。柳老二不上當也無妨,就把這東西交給關氏。如今柳老三沒有好轉的跡象,關氏手頭有了把柄,定然也不會讓柳老二好過。”
“那柳老么那邊呢?”
“如今官老爺們最是講究,覺得熊掌滋補,價格水漲船高,引得好些獵人都去圍捕,附近的熊都快叫殺幹淨了。現在這些一露面,就有的是人盯著。應該無需多少功夫,我們就能打聽出來之前誰賣過熊。只要找到賣熊的人,順蔓摸瓜,很快便能發現一些端倪。”
柳天驕覺得此計可行,“打聽訊息容易,到時去茶館轉轉應該就可以,那裡喝茶的人最愛聊這些新奇的事情。”
衛文康怕他期望太大,又道:“就算證明瞭是柳老么偷拿了熊去賣,這錢怕是也不一定能拿回來。”
自古要債是最難的,翻來覆去只說錢都沒了,實在逼急了還要尋死覓活的,倒惹得要債的人一身騷。柳老么又是長輩,若真把人逼到要去死的地步,他們兩個也討不了好。
柳天驕倒是想得開,“那錢都沒有經過我的手,大不了就當它沒存在過。到時我討不回來就叫別人去討,柳家老宅那麼些人呢,又不都聽他柳老么一個人的,反正不叫他好過就成。”
兩人商定了主意倒是不急了,沒多久就是府試,總不好這個時候叫衛文康分心。
倒是柳金兒的事情,沒多久就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了。
“聽說了沒有,柳老二家的閨女要去縣城裡享福了。”說話的是先前詆毀柳天驕和衛文康的王家嬸子,她這人嘴臭,偏偏又愛打聽,屬於村子裡很多婦人夫郎都瞧不上她,但閑來無事又願意跟她說說話的那種,誰叫村裡消遣少呢。
“享什麼福,就柳老二兩口子那性子,還能花大錢給他閨女尋個好去處不成?”說這話的是村長的兒媳婦王長秀。
自從村長失勢後,王長秀在這些婦女夫郎中的地位也下降了不少。好在她這人有幾分聰明,為人也不算討嫌的,大家玩的時候還是願意帶她一起,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樣小心捧著了。王長秀倒不是個心眼小的,別扭了一陣也就習慣了,人嘛,起起落落的都正常。
“他們就算想也沒法子啊,咱們村近幾年也就佟家的閨女好運嫁到了縣城,問題是人家佟家的閨女模樣好,性子也討喜。佟家老兩口還特別心疼他們那個閨女,出嫁時體面的嫁妝就不說了,成了親還時時往女婿家送菜送糧的,比人家公公婆婆扶持兒子還捨得呢。”
“也是,不然誰能看上一個村姑。”
眾人半天摸不著頭腦,便催促王家嬸子道:“別賣關子了,你快說說柳老二家的閨女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