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各有心思
秦百宣道:“我也有此顧慮, 問過祖父,祖父說興許是江東公務繁忙。”
沈知行道:“這可是婚姻大事,朝廷是給足了假期的,異地為官的, 假期最長可達三月, 怎會因公務繁忙就把婚宴設在江東?”
秦百宣何嘗不知道祖父是在糊弄自己, 但這種事情外人還真不好隨意揣測, 只能搖了搖頭。
第二日,龐教習上完課, 一如既往地灑脫,揹著手就往外走。
衛文康上前把人攔住,恭順道:“教習,學生有事請教。”
龐教習打量了他一眼,見他手上沒帶什麼東西,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有什麼事?”
衛文康從袖中掏出一小張折疊好的紙, “學生寫了幾首詩, 請先生指教。”
“原來是詩啊。”龐教習不以為意, 幾首詩而已, 能有多少字, 指點起來應當也不費什麼事。只是將將掃了那張紙一眼, 龐教習立馬就合上了, “我今日還有事, 改日再說。”
衛文康低下了頭,聲音又輕又啞,“是我寫得太差了嗎?都怪我沒有自知之明,叫教習費心了。”
等了一會兒, 見對方沒有反應,衛文康聲音更啞了,“打攪了,教習哪日有空,我再來請教。”
龐教習冷哼一聲,“別裝,這種玩意兒也敢往我這兒交 ,可憐的是我。”
衛文康抬起頭來,面上不見任何異樣,“情非得已,請教習見諒。”
“情非得已就可以來加害於我?給我一個看你這些玩意兒的理由,這可不是課業,也不在我的教授範圍內。”
“這幾首詩我預備送到刺史府參加詩文大會,屆時在眾人面前丟了人,也不好說是您的學生。”
龐教習忍不住了,“這些玩意兒你要弄去參加什麼勞什子大會?”
衛文康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初稿而已,改一改興許能化腐朽為神奇呢?”
龐教習:“……這玩意兒怎麼改?堆砌辭藻,意境全無,連一個用得好的詞都挑不出來。”
衛文康拿出另外一張紙來,“這是我收集的賀新婚的詩詞名篇,琢磨了半天也沒找出差別來,還請教習與我指點。”
不怕學生差,就怕學生不知道自個兒差,龐教習那張毒舌再也忍不住,“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這差別還不大?你看這處……”
晚上衛文康問秦百宣,“你對龐教習可瞭解?”
秦百宣道:“你問他做什麼?”
衛文康說:“我想拜他為師。”
沈知行有些驚訝,“確定是龐教習?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不同啊。”
衛文康篤定道:“他才學絕不在特聘的那幾個大儒之下。”
沈知行還是相信衛文康的眼光的,“既有如此才學,在州學中卻沒有才名,你覺得另有隱情?”
秦百宣回想了一下,“姓龐的進士我聽過幾個,但出類拔萃的一個都沒有,他很可能隱去了名諱,這就不好說了。”世家子弟習字起就要開始背世家譜系,直到滾瓜爛熟,這讓他們極為擅長找尋各種關系網路,對朝中出挑的人物更是如數家珍。
衛文康換了個問法,“那是否有什麼才學出眾之人突然銷聲匿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