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康斬釘截鐵道:“我會的。”
“你不會帶什麼小妖精回來吧?我可聽說了,什麼書生路遇土匪遇上小姐搭救,什麼公子花魁一見傾心,還有賣身葬父的。你要是給我整那些么蛾子,老子弄不死你。”柳天驕說著惡狠狠地盯著衛文康,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
衛文康哭笑不得,“你又跟著秦哥兒去戲樓茶館了?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天驕冷笑著扯了扯衛文康的腮幫子,“要多看才是,不然怎麼能拆穿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男人的真面目?”
“你跟他們一樣嗎?人家受了欺負只知道哭,你受了委屈能提刀砍人的,我就是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什麼花花腸子啊。”
柳天驕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我怕什麼,大不了同歸於盡就是。”
衛文康:“……”夫郎的愛似乎有些過於沉重了,早早就說定了要同生共死,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傷。
再多的不捨,離別的日子還是很快就來了。柳天驕收拾了滿滿一大車東西,又扯著自家野馬的耳朵好生告誡了一番,才依依不捨地把人送走。
明明只是少了兩個人,感覺家都塌完了,回到屋子裡都冷冷清清的,便索性住到了江雲樓,每日打理生意專研新的菜品,才覺著日子沒有那麼難熬。
衛文康那邊也不太好受。沒了夫郎在旁,即便有江閔嘰嘰喳喳的,還是覺著寂寞。尤其是趕路的時候,窗外風景雖好,沒多久也就膩了,心思開始不住地遊走,絲毫沒有龐教習所說的天地遼闊壯志在懷。
詩詞水平倒是有所增長,主要是離別愁緒太多,山高林深分外孤寂來一首,雁飛鹿鳴不聞音訊來一首,只有紙不夠用的。
江閔不懂他的悲傷,除了有點想念驕哥哥和自個親哥外,覺得外面的世界新鮮有趣得不得了。這不,馬車剛到城門外,江閔就開始謀劃要做些什麼。
“衛哥哥,我聽說此地有一位書畫名家,其山水寫意畫乃是一絕,咱們要不去見識見識?”
“不了,時間來不及,我們要去拜會穆達先生。”
“穆達先生,怎麼從未聽過?”江閔從馬車邊上的竹筐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那是衛文康多方打探後託人所制,上面記載了當今朝廷各位官吏名姓,致仕的名臣和隱世的大儒都有。只是江閔翻了又翻,確定上面沒有一個叫穆達的,不由得滿頭霧水,“衛哥哥,這位穆先生更過名嗎?”
衛文康搖頭,“不,他原名就是穆達,只是一介小吏,並沒有什麼名聲,因而不在小冊上。”
“沒有名聲的小吏,衛哥哥找他做什麼?”
“找他學做實事。”
江閔搞不懂,見衛文康臉上有倦色,也沒有再問。反正他是書童,衛哥哥總會帶他去的。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收拾齊整,來到一家大雜院外。
坐在門口理菜的老婆婆看見兩人衣著體面,長相俊美,氣度過人,笑問道:“兩位後生尋人嗎?怕不是找錯了地方。”
江閔也有些懷疑,“請問這是牙兒衚衕嗎?”
“是牙兒衚衕。”
“我們尋一位叫穆達的老先生,請問婆婆您認識嗎?”
“穆達?認識啊,就住在我們這兒,還以為你們找錯人了。”老婆婆說著朝裡面叫了一聲,“庭哥兒,有貴客找你爺爺。”
“來了。”聲音剛落,一個身著藍布短打的孩子跑了出來,估摸著五六歲的樣子,拿著一個自制的彈弓,滿頭大汗,身上還有不少的灰,一看就是個淘氣的。見了兩人也不怯場,問道:“你們找我爺爺做什麼,他上值去了,還沒有回來。”
衛文康蹲下身子,平視著小哥兒,笑道:“我姓衛,是一名讀書人,有事想要請教穆先生。”
將將站著還不覺著,待人蹲下來,小哥兒才發現這個大哥哥長得過分好看了些,小臉兒一下子就紅了。“衛,衛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