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自信,殺了我,中也就會乖乖跟著你走?”攔下已經拔出刀的福澤諭吉,鈴本蒼真冷冷說道,“你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兄弟,還是隨意供你驅使,任你擺布的物品?”
“沒關系,中也他還小,一開始難免無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魏爾倫微微偏過頭,語調輕松,帶著幾分不知世事的殘忍,風輕雲淡道,“但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更疊推移,見證足夠多的人世醜惡,他總有一天會認清自己的身份,知道所謂的人情羈絆,於我們而言,只不過是人生路上最微不足道的絆腳石。”
說道末尾時,魏爾倫的語氣中沾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追憶意味,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又或是回憶起曾經的自己。
“呵。”鈴木蒼真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笑,不僅只是覺得魏爾倫對所謂‘兄弟’的理解過於淺薄可笑,更有幾分憤怒摻雜其中,“如果你真正為中也考慮,將中也當做自己的兄弟看待,又為什麼會全然無視他的意願,自顧自地為他安排好你口中所謂的未來?”
鈴木蒼真停頓了須臾,短暫地闔上了雙眼,因為這些話既是說眼前的魏爾倫,也是在說他自己,“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拿中也當做冠冕堂皇的藉口——”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鈴木蒼真尚未說出口的話。
只見數塊仿若利刃的鋒利礫石,泛著暗紅色的光芒,正懸浮於鈴木蒼真與福澤諭吉的周遭,若不是鈴木蒼真反應及時,張開了[盾],此刻他與福澤諭吉早已化作了碎肉。
“我改變主意了。”魏爾倫的雙眼微微眯起,周身泛起淩冽的寒意,如同行走的風暴,裹挾著厚重的威壓,不斷向鈴木蒼真靠近,“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地慢慢死去,希望到了那時,你的嘴還是這麼巧言善辯。”
說完,幾乎眨眼睛的功夫,向鈴木蒼真發動下一輪進攻,而這一次,福澤諭吉以銀白的刀刃擋在了鈴木蒼真身前。
“這裡交給我,負責吸引他的注意,你在後方伺機行動,記得安全。”福澤諭吉快速叮囑道,刀刃劃破長空,與裹著暗紅色光芒的利器交接在一起,發出陣陣鏗鏘有力的在金屬聲響,蹭出的火花更是四處飛濺,就像是要將周遭的空氣徹底點燃。
鈴木蒼真不斷加固著自己與福澤諭吉身上的[盾],聞言飛快點頭應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盡量躲開攻擊,否則我的[盾]可能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說罷,鈴木蒼真迅速向另一個方向撤去,一面躲避著魏爾倫幾乎無死角的進攻,一面試圖找到可以突破接近對方身體的路線。
鈴木蒼真很清楚,面對魏爾倫這樣強大的對手,即便他有福澤諭吉與0852的共同協助,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更須要利用好對方舉手投足間難掩那幾許的輕視,在關鍵的時刻一擊即中,否則對方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靠近機會。
可惜,與魏爾倫這位‘暗殺王’的力量與戰鬥經驗相比,鈴木蒼真縱使有[盾]能抵擋住對方的一切攻擊,甚至還有福澤諭吉幫忙吸引住了不少注意,分擔了火力,但終究還是難以做到真正靠近對方。
相比起歷經無數次生死實戰,這份閱歷早已經融入骨血筋肉中的福澤諭吉與魏爾倫,鈴木蒼真盡管曾在0852的幫助下有過不短時間的體術訓練,但說到底,他依然只是個普通人,自保或許綽綽有餘,但在面對魏爾倫想要更進一步時,即便有[盾],也無法做到。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看著已然成了風暴現場的周遭,以及位於正中央,仿若貓兒玩弄小鼠一般,不緊不慢,面對福澤諭吉刀光劍影的攻勢遊刃有餘,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挪移太多的魏爾倫,鈴木蒼真心中愈發沉重,時間越是拖下去,對他和福澤諭吉就越是不利。
“不得不說,你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的確有些出乎我的預料。”魏爾倫瞥了一眼在他看來比跳梁小醜好不了多少的鈴木蒼真,輕哼了一聲,眼中的冷意更甚,低聲道,“這就是能夠阻擋一切的[盾]嗎......看來小道傳言也不都是誇大事實。”
鈴木蒼真確實進不了魏爾倫的身,但與此同時,魏爾倫卻也無法真正突破鈴木蒼真設下的[盾],否則他也不用和同樣套著[盾]的福澤諭吉糾纏到現在,隨著時間的流走,魏爾倫心中的煩躁在不斷加重。
在他眼中如蟲子一般隨時可以碾死的存在,卻拼命掙紮到了現在。
“砰砰——”
就在魏爾倫收起心中的那點輕視,預備施展全力,打算直接將眼前兩個礙事的家夥,徹底碾壓到塵埃中時,數道狙擊槍聲如天幕落雨般刷刷驟然響起,並且早就約定好似的,全都不遺餘力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