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禪院直毘人的話並非玩笑,甚至即將變作既定的事實,侍從這才著急起來,連禮數都不顧得,慌慌張張地開口道,“家、家主大人,我——”
“行了,退下吧,這兒暫時不需要你了”卻見禪院直毘人揮揮手,原本一直安靜跟在他身後的護衛模樣的男子,直接上前一步,將人捂著嘴強行拖了下去,完全不顧及對方掙紮與否。
鈴木蒼真:“......”
雖然一早就察覺,相比起五條家,籠罩在禪院宅間的壓抑腐朽氛圍要更甚幾重,但真當親眼所見時,鈴木蒼真還是沒忍住在心底抽了抽嘴角。
什麼封建餘孽。
天曉得,鈴木蒼真只是想提醒禪院直毘人把這個多嘴的侍從,從禪院直哉身邊調走。
四五歲的稚子正是善惡觀形成的關鍵時期,雖然禪院直哉並非是他的任務目標,但至少也是他名義上的學生,既然做了老師,鈴木蒼真身為老師基本的責任心,不會允許像方才的侍從那樣的人,日日跟在身邊,對自己的學生造成不好的影響。
雖然禪院直毘人確實理解了他的暗示,也這麼做了,但過於粗暴的方式,令鈴木蒼真不由得有些懷疑,對方是否是在故意表現,大耍一通下馬威給他看。
“鈴木老師,這邊請。”禪院直毘人笑了笑,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幹脆利落’,十分自然地同鈴木蒼真打趣道,“要是再耽擱會兒時間,直哉那小子怕是等得著急,要鬧起來。”
沉默須臾,鈴木蒼真若無其事地頷首應下,兩人都十分默契地將方才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
若說五條悟帶給鈴木蒼真的第一印象,是一種高高在上的非人感,即使是稚嫩的面容和年幼的歲數,也無法削減這感覺分毫,相比起來,眼前的四歲孩童給予鈴木蒼真的觸感,則要尋常許多。
不比五條悟,但同樣不失精緻的幼嫩面孔,黑亮的短發下,是一雙尚未被完全汙濁的綠色眼眸。
似乎禪院甚爾也是綠瞳......看著小孩滿載好奇與打量的眼睛,鈴木蒼真不由得回憶起先前意外撞見到的少年,只是彼時對方低垂著腦袋,他沒能完全看清那人的眼睛究竟是不是同樣的綠色。
“你就是我的新老師?”盡管只有四歲,但禪院直哉面對鈴木蒼真時,卻是盡顯倨傲的主人姿態,眉梢輕挑,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很厲害嗎,有什麼本事?太弱的我可不要。”
雖然因為尚且年幼的關系,加之還算可愛的小臉,禪院直哉的這番舉動不至於完全令人討厭,但也的確為鈴木蒼真不喜,但想到之前的侍從,鈴木蒼真又覺得,這不能完全怪禪院直哉自己。
至少現在看來,禪院直哉就是個被嬌生慣養的熊孩子,並非無可救藥。
念及此,鈴木蒼真看向禪院直毘人,詢問道,“不知道直毘人先生之前的話還作不作數。”說著,鈴木蒼真停頓了須臾,補充道,“關於令郎全權交由我負責這件事。”
“自然。”禪院直毘人眉梢一揚,像是有些意外鈴木蒼真會再次提起這個,但又很快肯定道,“既然您是直哉的老師,關於直哉的教育,自然是你說了算,縱使我作為他的父親,也不會在這上面過多幹涉。”
“好。”鈴木蒼真點了點頭,從公事包中掏出兩份試題,轉而半蹲下身,平視著將其遞給了有些發懵的禪院直哉,說道,“這兩套題限時一百分鐘,你先做,之後我會批改。”
“哈?”禪院直哉看了看鈴木蒼真,又看了看手中薄薄的紙頁,皺眉疑惑道,“什麼玩意?”
鈴木蒼真卻並不過多解釋,對付熊孩子,他自有一套辦法慢慢糾正,在安排完禪院直哉後,他站起身,重新看向禪院直毘人,“直毘人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彷彿對此早有預料,禪院直毘人意味深長地盯著鈴木蒼真看了半晌,緩緩點頭道,“鈴木老師客氣了,有什麼話,不如去隔壁的和室裡聊。”說罷,抬手為青年示意方向。
鈴木蒼真點頭應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房間,徒留下四歲的禪院直哉,捧著手裡的試題,一臉不解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發愣。
和室中,侍女為兩人斟好熱茶後,便自行退下,將空間留給二人。
“鈴木老師想說什麼?”禪院直毘人直達主題。
“直毘人先生應當知道,我向來是一個人,雖然自由,但偶爾也會有不方便的地方。”鈴木蒼真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有時也會想要找個助手。”
“哦?”禪院直毘人像是聽不出來一般,只笑道,“鈴木老師既這麼說,可是看上什麼人了,不妨說來聽聽,我也幫著參謀參謀。”
“的確看中了一個。”鈴木蒼真也不兜圈子,直接頷首道,“禪院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