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熟稔而清朗的少年嗓音,自不遠處傳來,打斷了鈴木蒼真的思緒,他循聲望去,果不其然見到穿著一身和服的禪院直哉,不知何時跑到了禪院宅的大門前,正亮著一雙大眼睛同他用力招手。
“你終於來了,蒼真老師,我和母親等了你好久。”
三步並作兩步走,禪院直哉在鈴木蒼真面前站定,眉眼間的欣喜雀躍分毫不減,彎著眉眼笑道,“她知道你今天會很忙,既要去東京高專探望悟君,又要來這兒走一趟,所以特意做了你平時愛吃的點心,想著你來了之後可以嘗嘗點心喝喝茶,稍微休息一下。”
“這可是母親她自己想要做的,我就算勸了也沒用。”眼見鈴木蒼真皺了皺眉宇,似乎打算說些什麼,禪院直哉連忙找補道,“老師你可別怪我,實在要怪的話,直接去和她說吧。”
說完,禪院直哉沖著鈴木蒼真滿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了,先進去吧。”無奈,鈴木蒼真只得嘆道,“我有事要和你母親商量。”
“誒?”聞言,快半步走在前面領路的禪院直哉,不由得有些好奇回過頭,看向鈴木蒼真,詢問道,“商量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關於你明年的教學安排,我稍微有些想法,想要先聽一聽你母親的意見。”並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鈴木蒼真點點頭,簡略地告知了禪院直哉,“當然,最終還是以你——”
“直哉。”
不待鈴木蒼真把話說完,一聲不輕不重的呼喊,打斷了他未完的話語,原本正專心聽著的禪院直哉,也蹙起眉宇,立時掛了臉色,眉眼間以肉眼可見地速度染上了一抹鬱色的陰霾。
“甚一兄長。”
禪院直哉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將鈴木蒼真護在身後,抬眼看向前方斜靠在廊道拐角處,眉梢濃重、身形粗獷的男子,冷聲笑道,“真是難得,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不用去校練場好好精進一下你那三腳貓的體術嗎?”
這近十年來,若說有什麼是在禪院直哉身上從未改變,乃至變本加厲的東西,便是他的毒舌。
“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透過了一級術師的考核。”被稱作甚一的男人並沒有為禪院直哉陰陽怪氣的挑釁惱怒,相反,他面色平靜,仿若死水一潭,一雙眼見一瞬不瞬地看著禪院直哉,徐徐說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說完,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留下一陣死寂。
“這家夥......”禪院直哉咬緊牙關,緊盯著禪院甚一遠去的背影,落在身側的手也攥緊成拳,隱隱咯吱作響,“莫名其妙搞這一出,就只是為了挑釁嗎,還真是陰魂不散......”
“直哉。”一直安靜的鈴木蒼真,忽然叫住了禪院直哉。
少年身形倏地一頓,身側的拳頭漸漸松緩張開,慢吞吞地轉過身、揹著手,不情不願地應道,“蒼真老師......”
“原本想之後再告訴你,不過我想了想,現在說也一樣。”鈴木蒼真琥珀色的雙眼直直看著禪院直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不管明年你是選擇繼續留在家裡,還是在京都高專和東京高專之間做出選擇,都可以。”
禪院直哉一怔。
“我只有一個要求。”鈴木蒼真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在明年生日之前,至少打出一次[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