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該怎麼說呢,其中有一部分因素的確是源於目暮警官的囑託,但更多還是我個人的意願和一些想法。”
工藤優作拿起影山為他斟滿茶水的陶瓷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沉下嗓音低聲道,“雖然可以理解上面為了求穩不願向市民透露過多資訊的理念,但我堅持認為,至少應該把‘那個人’的行事動機告知倖存當事人,無論年齡。”
說這話時,工藤優作特意咬重了‘年齡’一詞。
幾乎電光火石間就反應過來了的鈴木蒼真,立時瞪大雙眼扭頭看向坐在身側的黑澤陣,他完全沒有料到這次談話的真正主角竟然會是少年。
反觀黑澤陣,卻依舊一臉淡定不為所動的模樣,乃至那雙墨綠的眸子裡連一絲漣漪波動都沒有,只是懶懶地抬起眼眸看了工藤優作一眼,彷彿早已猜透對方挑起話題的真正目的。
“我以為至少會等到吃完午飯再聊這件事。”影山蹙眉道,但神情間沒有半分驚愕,顯然也一早就知曉工藤優作會有此舉。
這樣鄭重其事的態度......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中更加複雜,鈴木蒼真抿了抿唇。
一陣靜默。
“請問......是什麼?”鈴木蒼真落在膝上的手不覺收緊,沉聲問道,“關於‘那個人’,還有什麼是你們知道我們卻一無所知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表演型人格障礙。”工藤優作壓低聲音緩緩道,“透過現場遺留下的痕跡和目前警方掌握的所有線索來看,‘他’或許會是這一病症的擁有者。”
“但和一般我們所熟知的表演型人格障礙患者不同,他很聰明,會注重細節,也十分願意為了達成心中的目標而去做出冷靜理智的判斷,所以,他能夠將被害人處理成那副模樣卻擁有足夠的時間逃離現場,不被警方發現。”
“......工藤先生,你想說什麼?”鈴木蒼真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也愈發低沉。
“很抱歉......”工藤優作沉默了須臾,“但根據我的推測,‘他’或許早已經潛入大河原町,甚至有極大可能就徘徊在你所在的公寓附近,伺機而動。”
隨著工藤優作話音落下,還不等鈴木蒼真說點什麼,坐在他身旁的黑澤陣瞬間站起身,全身緊繃著惡狠狠地瞪向工藤優作,落在身側的拳頭隱隱咯吱作響,墨綠色的眼眸裡燃著濤濤怒火。
但與之對視的工藤優作卻看得分明,在那抹墨綠色深處角落中,小心翼翼地掩藏著一絲不易被人發覺的膽怯。
“阿陣!”反應過來的鈴木蒼真連忙拉住少年的手腕,讓人重新坐下。
好在店內人不多,黑澤陣此舉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將少年稍稍安撫後,鈴木蒼真這才重新看向工藤優作,本就有些難看的臉色愈發黑沉,蹙眉問道,“這也是你的推理?”
並在心中詢問公寓附近是否舉止可疑的人。
[方圓一公裡內未能發現可疑異常。]
0852很快回答,只是,還不等鈴木蒼真徹底放下心,它就又補充道,[但不排除罪犯刻意掩飾的可能,因為並不知曉罪犯的具體樣貌,無法準確定位,分析或存在一定誤判。]
[抱歉,蒼真。]
鈴木蒼真心下一沉。
“是,”工藤優作點頭應下,像是清楚鈴木蒼真的不解,直言道,“我認為,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除去為了熟悉周遭地形環境,以及躲避警方追捕外,應該還在等一個他心目中覺得最合適的時機。”
鈴木蒼真張了張嘴,似乎從對方的話裡猜到了什麼。
“四月九日。”工藤優作緩緩道,神色肅穆,“芹澤夫婦遇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