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這只兔崽子壓在弟弟身上,高賡過於憤怒,情緒激動之下,竟然能讀懂一些。
“被你塗掉的那兩個字,是什麼?”高賡問。
“都被塗掉了,我自己也看不清啊!”蘇寂梗著脖子喊。
果盤和清水輕輕放在桌子上,高賡坐在床邊,一隻胳膊抱住弟弟。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兔子,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你,依賴我的弟弟。沒有他,你只會被表世界的空氣一次又一次地毒死。”
蘇寂的表情變了變。
攻守之勢大異,現在,蘇寂需要隨時回泡泡世界補充體力。正像高賡所說的那樣,他離不開高夢棠。
況且,蘇寂在日記中,讀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個資訊……他需要很多時間,去調查真相……
“好,我只回答這最後一個問題。”蘇寂說著,翻開日記,對著黑色方塊看了又看。
某兩個字被塗黑,但總有些,沒有塗實,依稀能辨認出筆畫。蘇寂翻到有“■■”的每一頁,在黑乎乎的一團中看了又看。
“你們都欺負我,”蘇寂辨認筆畫時,委屈巴巴地嘟囔著,“欺負我一個未婚先育單身失獨的可憐媽媽,我兒被你們殺死了,你們對我一點憐憫都沒有……”
高氏兄弟當沒聽到。
終於,蘇寂找到兩個沒有被塗滿的方塊,辨認了一陣。
“賢王。”
被塗黑的兩個字,是“賢王”。高賡又確認了一遍:“看起來,的確是【賢王】。”
“賢王是誰?”高夢棠追問。
這個問題,顯然得不到答案。蘇寂很忌諱【賢王】,連這兩個字都要塗黑,日記中,必然不會詳細記載賢王的相關資訊。
“我真不知道,”蘇寂回答,“日記中,我只是反複提到,我懼怕賢王,想離祂遠一點。”
屋內的三人,短暫地沉默片刻。高夢棠輕嘆一口氣:“萌萌,我們休慼相關,榮辱與共,你——”
“我知道,棠棠,”蘇寂誠懇地說,“但我要保守的秘密,只和我自己有關。”
離開房間後,蘇寂找了個僻靜無人的房間,再次翻開日記。周圍沒有人,他徹底卸下偽裝,表情冷得像三月裡的冰河。
“死誕者……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還有,那個讓他非常懼怕的賢王,究竟是誰?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裡,高夢棠吃著水果,心裡也惦記著“賢王”兩個字。
賢王。
王。
突兀地,高夢棠想起他的雕塑作品:一個人倒在王座之下。
他沖到一樓,再次檢視那座雕塑,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越看,越覺得遍體生寒。
倒在王座之下的人,頭低垂,長發和搭在王座扶手上的胳膊,將他的臉擋住,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