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條舌頭,卻沒有沖著二人來,而是一股腦地湧到高夢棠身邊。
有意思。這個凡人,竟然在他的【恐懼磁場】中安然無恙。
裴迦納數十隻眼睛一齊盯著高夢棠,舌頭伸過去,舔了舔他的臉。
“喂,淘氣丫頭,別鬧。”高夢棠還以為是小蒼蘭玩鬧,推開那條舌頭。
觸感有點不太對。小蒼蘭的舌頭有這麼鋒利麼?
大概是碰到她的鯊魚齒了吧。
裴迦納的舔舐停滯一瞬。說誰淘氣丫頭呢?
祂不死心,再度逼近,舔高夢棠的手。
恐懼之源出現在附近,足以讓一個精神脆弱的人徹底崩潰。若是直接觸碰,心理再強大的人,也會被恐懼擊垮。
然而這一次,裴迦納舔了半天,也不見高夢棠有一絲感到害怕的表現。
“頑皮,小蒼蘭,別舔了。”高夢棠又推拒幾次,感覺有點不太對。小蒼蘭舔他幹嘛?
他表情一變:“小蒼蘭,是你麼?”
“格格?”和小蒼蘭完全相同的聲音,在高夢棠耳邊響起。
聽方位,離高夢棠有點遠。應該不是小蒼蘭在舔他的手。高夢棠蹙緊眉頭,探身摸了摸,碰到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鄉下,毛絨絨,愛舔人。
高夢棠:“狗?”
裴迦納:“……?”
死到臨頭了還不禮貌。
敞開的腔體中,發出一聲悠遠的嚎叫,像風刮過空穴,嗚嗚咽咽,悽悽慘慘。
隗維和小蒼蘭的耳道裡,像是有榴|彈爆炸,震得腦仁要裂開,汙血從耳廓中淌出。
高夢棠:“狗叫?”
裴迦納:???
真不怪他把裴迦納認成狗,目不能視,摸到一團長毛的東西,他就是有逆天的想象力,也猜不到這是一個長滿絨毛腦袋能裂成八瓣有幾十隻眼睛舌頭長滿倒刺的奇行種。
更何況,裴迦納叫起來,真挺像狼嚎。
“好一條稀奇的狗,”高夢棠拍了拍裴迦納的腦袋,掌心底下,三、五隻彩色的眼睛迅速合攏,“隗維,這是什麼品種的狗,你認識麼,叫起來像狼……你怎麼又不搭理我了。”
“認不出來,”裴迦納模仿隗維的聲音,“村裡的土狗吧。”
高夢棠:“狗不都是汪汪叫嘛,哪有嗷嗚嗷嗚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