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門出現,高夢棠摔在地毯上,烏泱泱的人要圍過去,人群中殺出一個高賡,他推開圍城一圈的人,先一步把弟弟抱在懷裡。
高夢棠剛登出副本,頭還很暈,耳朵嗡嗡響,心髒突突跳。他費力地睜開眼,視野被哥哥的胸膛沾滿,一半是人體,一半是機械。
他以為旁邊沒有人,只有哥哥,當即開始哼唧:“哥哥,我好疼。”
滿室寂寂,段頌、白介、赫侖,還有槍與玫瑰的成員,默契地一聲不吭,眼觀鼻鼻觀心。
高賡只覺得他左胸腔裡的機械心髒,已短路漏電,只能緊緊抱著弟弟:“不怕,不會受傷了。”
“怕,有事,我疼。”高夢棠閉著眼,睫毛間是因疼痛而滲出的生理性淚花。他斷了兩根手指呢,骨頭好像也裂了,全身上下數不清的傷口。
高夢棠咕噥著:“我身上好髒,我要洗澡。哥哥你去給我放熱水。”
合頁吱呀吱呀地收緊,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弟弟。高賡:“傷口不能碰水。先療傷。”
“那你給我擦藥。”
“嗯。”
隗維終於忍不下去:“咳咳。首領,您的部下也很擔心您,他們都在這兒呢,您報個平安吧。”
什麼?房間裡還有其他人?!高夢棠側過腦袋一看,頭發裡還有一根小樹枝。
屋子裡竟站了幾十個人,他們齊刷刷地低著頭,突然對地毯産生了濃厚興趣。
丟人丟大了。
高夢棠自暴自棄地,再次把頭埋進哥哥的胸膛。
送走接風洗塵的人,又治好了身上的傷,高夢棠翻出兜裡的紙團。
畫卷用的紙,不知是什麼材質,輕輕一抖落,褶皺全部消失。
這是一幅長條形畫,長約一米八,寬約六十厘米。畫中人坐在靠背軟椅中,神情淡漠地注視前方。
他穿一件類似法師服的白袍,高夢棠只在漫展見過相似的衣服。但這顯然不是s服,布料綴滿白水晶、鑽石、無色藍寶石,流光溢彩,無比華貴。
背景整體呈褐色,畫中人應該是坐在西式風格的古宅中,背後是書架,身側是一扇開啟的窗。
風吹進來,長袍掀開一角。但因為腿還沒畫完,袍子底下是空的。衣服上已經畫出膝蓋處的褶皺,靠背軟椅前還擺著一個空腳凳。
高夢棠把畫掛在牆上,觀察良久:“這幅畫……”
畫中的離陌,眨了下眼睛。
“畫得不怎麼樣啊。”高夢棠摸著下巴打量,“背景透視錯了,衣料褶皺處理得太粗糙,高光點得不準。五官和頭發的處理還湊合。”
嘩啦啦,畫紙無風自動。離陌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半身探出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