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喜歡你很久了。你一點都沒察覺?
時間加速流逝,眼前的畫面倍速播放。
第七天下午,年節過了一半,到處是爆竹的餘燼,灶臺裡的灰冷了,初春的風依舊料峭。
筎樂換了一身運動裝,穿上薄棉襖,紮了個幹淨利落的高馬尾。離開房間之前,把銀行卡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跑了五公裡回來,聽了半小時的閑話。在這裡,跑個步都是稀罕事。
回到家,先看到一輛越野車停在門口,院子裡,有一道清瘦、高大的男人的背影。
“江珩?”筎樂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你還真來了?”
男人立刻轉過身,他捧著一個苯板箱,面色發黃,眼下烏青,看起來,像是連夜趕路,狀態不佳。見到筎樂,他展眉一笑:“筎樂。”
長輩去串門了,屋子裡沒人,他們到餐廳坐下,江珩先用剪刀劃開苯板箱上纏了好幾層的透明膠布。
“聽說你喜歡吃這家的芝士卷,我給你帶了一點。”
30多個小時的路途,冰袋已融化,甜品包裝盒上沾了一層冷凝水。青苔綠的蛋糕胚,裹著奶綠色的奶油,撒了厚厚一層碧根果碎。清甜的香氣中,融合了一層堅果的鹹香。
正是筎的xx家的開心果芝士卷。
這家店中州祖城才有,30多小時的路途,帶來一盒甜品。
芝士卷已經受潮,軟塌榻的不成型。筎樂含了一口在嘴裡。吸了水的奶油不夠甜,濕噠噠的蛋糕胚也沒什麼味道。吃多了過年期間的油膩飯菜,卻是格外清爽可口。
薄爻坐在沙發裡,腿翹到茶幾上,懶洋洋地說:“我挺愛吃甜品的,現在看到芝士卷,竟然一點胃口都沒有。”
沃蘭北抻著懶腰,“這種五顏六色的觀賞性食物,隗維喜歡得不得了。”
“謝謝你,”筎樂說,“下週的稿子我已經畫好了。”
“我不是來催稿的,”江珩無奈一笑,“相親怎麼樣?”
筎樂的目光黯淡一瞬:“那不是相親,是……展覽。”
話音剛落,就聽院子裡,小姑嚷嚷著:“這車是誰的?怎麼停我家門口了,誰家買車了,看著還挺貴——”
一進門,看到江珩,小姑驀地停住聲音,兩隻眼睛釘在江珩臉上。
很快,張爸張媽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性,他手裡還提著雞鴨蛋奶。他們看到一個穿著考究的陌生男人,和筎樂坐在一起,臉色登時不大好看。
“你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檢點,”張媽指著筎樂的鼻子,“還沒成親呢,和一個男的單獨相處,大學就教你這個?”
江珩臉色一沉:“阿姨,你嘴巴幹淨點。”
“還想攀高枝,不看看你什麼貨色!真以為讀過幾本書就高人一等了!”
小姑:“嫁過去也是當牛做馬,不如找個村裡的好人家。侄女,你看看劉姨家的兒子,和你更配。”
那個年輕男性哈喇子都要淌出來了,他把手中的禮物遞過去。
忍到此刻,江珩的臉都青了,一抬手,把那些禮物全都打翻。
“又要吵,”沃蘭北漫不經心地擦著搶,“加速加速,掠過這段。”
倍速播放的畫面,人物動作連成一片,他們先是吵嚷,後是推搡,再後來,噼裡啪啦地砸東西。萬裡迢迢帶來的芝士卷,被推到地上,踩成一灘汙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