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沒有一絲光線,他不停地上樓梯、下樓梯,推開一扇厚重的金屬大門。不時被臺階絆倒,或者一腳踩空,從樓梯上跌落。
如此單調的內容,重複了成百上千次。
高夢棠猛然驚醒,這個夢他做過一次。昨天晚上,第一次進入幽靈船之後。
黑商所謂的“命定終焉”,指的是這個夢境。被困在未知空間裡,爬樓梯?
他坐在床上發呆,其他人都睡了。過了好久,他和衣躺下,剛閉上眼,又開始做那個夢,上樓梯、下樓梯、再上樓梯、上樓梯、推開門……繼續下樓梯、下樓梯、推開門……
第二天醒來時,高夢棠魂不守舍,頭發亂糟糟也沒心情梳,隨手紮了個低馬尾,下樓梯時,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赫侖連忙把他攙起來:“哥,你怎麼了?”
高夢棠望著赫侖幾秒鐘,那目光,好似他第一次見到赫侖。
“哥?”
“我沒事。”高夢棠含糊地說。
但事情很嚴重。被封印在深處的夢境,彷彿從大腦皮層的每一條溝壑滲出來。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高夢棠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個夢魘。
雷公和他的人很快感到,偽裝成中洲調查組,前來督辦“海岸沉屍案”。清道夫們,也不用偽裝清潔工了,成為中洲調查組的一員。
時間是上午9點多,陳鳶剛從宿舍樓出來,準備去實驗室,看到雷公,他臉色極為嫌棄:“死猴子,你來幹什麼?”
“剖腹人的屍體找到了。”雷公說,“它們被沖到熹明醫學院的岸邊。”
“關我什麼事,”陳鳶恢複一張死人似的臉,“你用花言巧語哄騙了那個蠢貨,剖腹人已經交給你管控了。”
雷公愣了幾秒,表情扭曲一瞬,像是要笑出來,隨即額角爆出青筋:“你說誰是蠢貨?!!”
“黑宴開。還能是誰。”陳鳶聲音很低,卻很清晰。
旁聽的人紛紛側目,曇花嶺上下,加上分支組織,敢這樣罵黑宴開的,挑不出第二個。
學生均被清走,周圍的人,名義上是中洲調查組,實則來自曇花嶺,他們對黑宴開無比崇拜,聽到陳鳶這麼說,當即就要動手。
雷公攔住他們,對陳鳶搖了搖頭:“義父真是白養你了。我今天來不適合你吵架的,你是嫌疑人,要接受調查。”
說完,中洲調查組就闖進陳鳶的宿舍,翻了個底朝天,把平板和u盤都翻了出來。
u盤接入電腦,資料夾裡有一段監控影片,陳鳶潛入烏雲基地,偷走了控制終端。
“有什麼要解釋的麼?”雷公問。
陳鳶還是很一潭死水的模樣:“不是我的。”
雷公:“那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宿舍?”
“你不知道為什麼?”陳鳶直勾勾地盯著他,“你要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