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世,我以為我會永遠記得你。”賢王十二用白布蒙著雙眼,祂摸索著展開畫卷,摸了摸四個角的位置,回憶他畫過的草圖。
“可是我變成盲者兩年了,你的模樣,我快忘記了啊……”
蒙著雙眼的白布,被血液浸透,向內凹陷。血順著白布的邊緣滴落,砸在畫捲上。
畫面中,繪世的雙眼處理得很一般,細節和結構都很含糊。
可是,當那滴血觸碰到畫卷時,繪世的眼睛眨了一下,雙眼的細節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卻多了一絲神韻。
“我還保留著我的眼球呢……我是不是應該把眼睛安回去,好好完成這幅最後的畫?”賢王十二自言自語。這兩年,沒有人陪祂說話,只有這幅畫卷陪在身邊。
“算了吧,”賢王十二驀地一笑,“為什麼要追求完美呢,這是我的畫,別人窺不到全貌,我自己滿意就可以啦。”
這是我的一生,只有我知道我的全部,旁人只是觀眾。為什麼要追求完美呢?我自己滿意就可以了。
鮮血湧出賢王十二的眼眶,他有點難過,又有點得到解脫後的開心。結界破碎後,裡世界是什麼樣子呢?屍橫遍野,流血千裡吧。
賢王十二很慶幸自己變成了瞎子,不用看到這一幕。
鮮血染紅了整張畫布,賢王十二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擱下筆:“我想,我完成了這幅畫。”
祂走後,血跡被畫卷吸收後,一個半|裸身體的男人,從畫卷中爬出來,茫然地望著四壁皆空的草廬。
高夢棠猛然驚醒,他望著這幅更完美的畫,讓離陌活過來的,不是畫筆和顏料,而是賢王十二的鮮血!
難道……高夢棠舉著畫筆,對準自己的眼球,猶豫著要不要刺進去。
裡世界的一切存在玄妙、難以道明的聯系。畫需要觀看,和眼球有關聯。賢王十二眼眶中滴出的血,啟用了離陌。
而且,終焉之石能掌控時空,被祂啟用的離陌,也掌握了結界的力量。
可是現在的高夢棠,早已將終焉之石的大部分能力封印。就算他把血滴上去,也未必起作用啊。
高夢棠一咬牙,將畫筆尾端刺入自己的左眼球。劇痛讓他的視野模糊,緋紅的血將未幹的顏料模糊成一團。
“離陌?”
沒有反應。
卡牌外的人,看到動畫小人自戳一目,嚇得臉色煞白。很快,高夢棠悶悶不樂地從牌面中探出身體:“我想的太簡單了,我現在沒有喚醒離陌的能力,我曾經的眼球才可以。”
賢王十二說過:我還保留著我的眼球呢
可是,數百年過去了,上哪兒去找賢王十二的眼球?
咕嘰。何羅掉到座位上,它長久地離開主人,已經很虛弱了,斷掉的章魚爪還沒長出來,爬行緩慢且費力,一隻觸手裡卷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腕足顫顫巍巍地伸出去,黑乎乎的東西掉在卡牌上,眾人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顆被烤焦的眼球。
何羅用斷掉的腕足,費勁巴拉地在座椅上寫了一個字:肖
肖緹恩?他的眼球?怎麼被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