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交談聲和歡笑聲消失,只有白介顫顫悠悠的聲音:“剛,剛才那個人,是申不鳴。可是,他沒登上列車,他已經死了啊!”
酒吧內一片驚呼聲,高夢棠趁場面更亂之前開口:“別緊張,木槿隱修院可以讓死者以有實體的亡魂形態存在,這輛列車估計差不多,死了的人還會出現……”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跑?”圓臉玩家嚇得聲音發抖,他不安穩地在高腳椅上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椅子被他壓得吱吱作響。<101nove.已經離開了,酒吧內只剩還沒撤場的玩家,高夢棠跳下高腳凳:“我們還是盡快回房間吧,我認為房間中是安全的。”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淹沒在一陣驚呼中,高夢棠轉過頭一看……
一根木棍從圓臉玩家的肛|門捅|進去,從脖子側面串出來,他瞪著眼睛,死了。
坐在吧臺旁邊的幾個人被嚇傻了,呆呆地坐在高腳凳上,詫異地看著圓臉玩家的屍體,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死了。然後,他們屁股底下的椅面憑空消失,慘劇再次發生——
失去椅面的支撐,玩家筆直下墜,凳腳直接將他們穿了個串。
不知誰先喊了一句“快跑”,眾人你推我搡地往外跑,段頌抱起高夢棠,一口氣沖到自己的臥室,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五分鐘後,高夢棠估摸著他們的心情平複了,小心地問:“白介,你確定那個人是申不鳴麼?”
“我確定!絕對是申不鳴!”白介大聲說,“我親眼看著他被扔在月臺,霧氣將他吞噬,他被活活燒死了!他怎麼成了列車員?”
“高腳凳的凳面忽然消失,是他做的吧,他想害死活著的玩家!”赫侖忿忿不平地說,“那塊蛋糕,可能也是他動的手腳!”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高夢棠始終沒說話。
吧臺前的單腿高腳凳,高夢棠觀察過,凳腿比較粗,就算凳面消失,人掉下去,凳腿的鋒利度絕對不足以貫穿人體。
凳面消失後,那些人都被捅了個對穿,說明一件事:凳腿也發生變化了。
再結合赫侖中午經歷的事:一隻平平無奇的蛋糕,吃進嘴裡,變成了膠水。
列車裡的殺人方式,似乎是讓尋常的物體,變得具有危害性。
這就很麻煩了,哪怕被死誕者追殺,他們想辦法逃跑就好。可是身邊的一切物體,都有突然異常、害死他們的可能,玩家們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兩腳離地,虛空漂浮七天吧。
“我們明天留意一下申不鳴,”白介說,“遇到他之後,問問他到底要幹什麼。”
淩晨一點多,結束了討論,高夢棠回到01號房間,賢王十一還沒睡,他看完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又開始看《紅樓夢》
“晚上好呀。”高夢棠說。
賢王十一:“……”
高夢棠有點不開心了,他迅速洗漱,鑽進被窩裡,發誓再也不和賢王十一主動說話。
10分鐘後。
“和我講講裡世界的事吧,”高夢棠小聲說,“講一講至高秩序有多壞。”
賢王十一憎恨至高秩序,他們同為受害人,本該有很多共同語言,但賢王十一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專注地讀著《紅樓夢》。
至高秩序都不能開啟賢王十一的話匣子,高夢棠徹底放棄了。被一個人討厭到這種程度,高夢棠還是第一次。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睜開眼,朦朧的視線中,賢王十一的讀書燈還亮著,他翻書的聲音比較輕。
高夢棠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夾雜著金屬相擊的嗒嗒聲。
哪個包廂的人,大半夜不睡覺,製造噪音打擾他好眠。高夢棠翻了個身,把被子都裹到自己身上,閉上眼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