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若敢現身,定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若其中還有沈元白摻和,他們定想方設法也不讓車太師傳出口信。
如今訊息傳到他面前,或許......或許是沈元白或者銀珠故意為之!
想到這裡,他立刻更衣整冠,命烏耿備駕,讓數百羽林軍隨行,直奔南城門。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銀珠今日出面是想坐實謠言,而後趁亂逼羽林軍對百姓動手,讓他盡失人心!
這一局來勢洶洶,他再不現身的話,或將徹底陷入被動之境,只怕到時候再如何發詔解釋,百姓都不願再聽信了!
思緒輪轉至此,金裕王深深撥出一口氣,袖下雙手緩緩松開,嘴角已經揚起了和善的笑容。
他目光掃過在場百姓,溫言道:“孤為天下諸百姓之君,自登位起,兢業勤政,勵精求治,每每清夜捫心,常省天下事,思百姓安。”
“當年戰敗,先皇早已下過罪己詔,孤登基之時亦曾立誓雪恥,皇妹捨身高義,為國之英雄,孤亦以皇妹為榮。”
“今日謠言甚囂塵上,孤聞之不由怒氣填胸,亦心如刀割。孤與皇妹乃一母同胞,從來相敬相親。”
“如今雍國散此謠言,是想亂我民心,諸百姓何以中此奸計,信此莫須有的荒謬謠言,疑孤至此?”
金裕王邊說著,上半身微微前傾,以手覆胸,眉宇緊蹙,瞧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眾百姓看到這裡,也不由開始心生遲疑,有的甚至已經沖龍輦跪了下去。
金裕王見狀乘勝追擊,“至於銀珠。”
他幽幽嘆了口氣,“皇妹到底心善,對身邊僕從也寬容得很。”
“銀珠其人心機深沉,當年伺候在皇妹身邊,實則始終心懷齷齪,欲尋機上位!”
“孤當年險些中了銀珠之計,事後本要處死此奸僕,皇妹卻心軟將其保下,依舊留銀珠在身邊伺候。”
“皇妹在雍朝被害,若銀珠真是忠僕,怎的其他隨從都為皇妹喪了命,獨獨她活得好好的呢!”
“此人忘恩負義,定早已被雍國收買,今日千方百計騙過車太師,以‘忠僕’之名行背主之事,亂我民心民意,實為——賣國奸賊!”
金裕王神情真誠,言辭鑿鑿,聽得在場所有百姓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他們當真被騙、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