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為什麼要搶救?”
“目前看是肺部病灶導致的吐血,我們聯網調取了病例,病人應該患有晚期肺癌,身體已經瀕臨極限了……”
“什……麼?”
“我們查了他的血,他吃過相關的藥物,應該是知情的……家屬完全不知道麼……”
耳邊的聲音被拉成直線,唐薇晴怔在了原地。
一道崩潰的怒吼打斷了醫生的喋喋不休。
“不可能!”
“我說了不可能!一定是你們弄錯了!到底要我重複多少次你們才會相信!他不可能……不可能……”
可厲封的吼聲越來越無力,理智一點點回爐的過程中,他的記憶也開始複蘇。
他想起林時安止不住的咳嗽,瘦得硌手的身體,他想起那些深夜裡近乎呻吟的喘息,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
他想起了一切,林時安很喜歡抽煙的,從什麼時候起,他身上一點煙的味道都聞不到了呢?
厲封越想越害怕,腳上的傷口開始疼,明明只是一點點割傷,卻越來越疼。
他開始站不住,跌倒在地上,很快他就發現,那些疼不都在他的腳上,那些割傷在他的每一寸面板上,那些因為林時安的過去而碎開的玻璃,開始從血液裡滲出,割破他的血管,割開他的面板,一道又一道,反反複複,讓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沒時間了,原來已經沒時間了。
他的安安沒時間等他證明瞭。
那些過去再也抹不去了。
那些傷永遠都不會好了。
唐薇晴比他更早冷靜下來。
她紅著眼睛,攥緊醫生的手。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活他!不管什麼代價,多少錢,一定要救他!”
只要活下去,就能有治癒的希望。
她不會讓林時安死的,她的弟弟,受了這麼多苦,她絕不會讓他就這樣死。
“好,我們一定會盡力的,”醫生安慰,“但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他目前情況很差……”
醫院保安驅散了圍著的人群。
厲封就這麼跪在地上,直到護士推著輪椅走到他身邊:“先生,你腳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
厲封一動不動,置若罔聞。
唐薇晴扭頭去看厲封,她想罵他,想把一切的罪責推給他,林時安明明已經“出國”了,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她開始理解林時安為什麼放棄了安望的股份,急著逃到國外,她沒辦法責怪厲封,她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這條馬上就要翻了的船,承受不了任何一點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