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睜開眼睛,雙手雙腳奮力與冰冷黑暗的河水抵抗,竭力向上遊。
還沒出水面,卻見一道黑影朝她游來,是來救她的嗎?
她遊近,看清了黑影的面龐,清俊周正,正是李持安。
李持安的身體在下沉,河水灌入他的口鼻,讓他難以呼吸而掙扎。
他竟然是隻旱鴨子!
她伸手拽住李持安的衣領想向上游去,可身體脫力,根本拖不動。
波濤翻滾之際,那道向上遊的白影竟遊了回來。
是棠溪昭!
她拽不動往下沉的李持安,正鬆開他的衣領向上遊時,棠溪昭像一條白條魚竄到她眼前,託著李持安的胳肢窩向上遊。
她憑著僅剩的力氣穿出水面,抓住飄來的浮木,卻見水流將她越帶越遠。
飄到一處淺水區,棠溪昭將昏迷的李持安託上岸,她則躺在滿是沙石的淺灘,沒半分力氣支撐她走到乾燥無水的岸上。
棠溪昭將溺水的李持安拖到這麼遠,是要在這裡將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
就算要結果李持安,就地正法更快,拖來這裡不是多此一舉嗎?
氣還沒喘勻,就聽到棠溪昭如喪考妣的哭喊聲。
“李持安,你醒醒,醒醒啊,你別死,別死啊——”
紀晏書驚愕。
棠溪昭不是要殺李持安,而是要救他?
官府通緝的犯人救緝拿他的官長?
紀晏書出聲“探頸部,看有,有沒有脈搏,有,就沒死。”
棠溪昭轉頭看了眼癱在淺灘的紀晏書,沒有說話,伸出兩指按在李持安的頸部。
棠溪昭的兩指微顫,他沒有探到跳動的脈搏。
李持安……死了?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不,不會的……”
“你是不是沒探對地方?”紀晏書喘著粗重的聲音,“喉結旁開兩指處,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