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安看穿她的想法,紀晏書有種一絲不掛的難堪,“沒……您救我,我也得講義氣呀,不會對您撒手不管,逃之夭夭的。”
李持安交代“我要去梵擬縣衙門一趟,你去秀才家等著。”
紀晏書怒目而視“我是你娘子,你把我丟給其他男人?”
李持安心懷不平,“你在欺騙、利用、設計我的時候,有想我是你丈夫嗎?”
“我……”紀晏書成了啞巴。
她沒有想過李持安,她想的始終只有自己和家人!
*
紀晏書聽完微生珩說的故事,久久不能回神過來。
“她就是羨娘嗎?被葛大娘騙來的羨娘?”
羨娘是嘉佑元年春被葛大娘騙來葛家村的,如今已經十年了,有個孩子,年方九歲。
微生珩頷首。
“那她五十多歲了?”
微生珩微微搖頭“我見羨娘時,她是十七八歲的女子。”
“你說她現在三十不到?”
紀晏書不可置信地看向窩在屋內一處不講話、望著天發呆的羨娘。
三十不到的羨娘應該是滿頭黑髮、面容白淨的女子,可現在卻被折磨成老態婦人。
羨娘黑髮中摻雜著透亮的白髮,面色蠟黃且瘦,眼角、手背的刻著皺紋。
“你們這些惡人,掠人娘子,快將我娘子放出來。”
羨娘被屋外的聲音一振,驚得大叫,在屋內四下逃竄躲藏。
微生珩想近前安撫,卻被羨娘趕到一邊,不允許他靠近。
“羨娘畏懼男子靠近,紀娘子,你看著羨娘,別讓她自傷,那無恥惡棍我來料理。”
微生珩關上門,走到屋外頭,抄起根棍子就走向院外。
紀晏書輕聲哄著,“羨娘姐姐,不怕,不怕啊!”
“壞人被打跑了,我們不怕,不怕好不好。”
紀晏書緩緩靠近羨娘,輕輕拉著她的袖子,而後握住她的手。
羨孃的指甲縫裡滿是黑黑的泥垢,有兩隻指甲啃咬得只剩半塊,手腕處佈滿陳舊的咬痕。
微生珩說,羨娘有清醒過來的時候。
羨娘清醒時,想到自己所遭遇的,是不是痛苦難當?
越清醒,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糊塗,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誰,父母親人,家在哪裡。
即便是忘了,羨娘還傾盡全力讓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