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安淡聲道“棠溪昭。”
棠溪昭……李持安是覺得她像棠溪昭嗎?
棠溪昭心狠到可以炸死同伴,她為了結果葛大娘夫婦,可勁把可判死罪的罪名安在他們頭上,李持安是不是也覺得她心太狠了?
放過要害她的人,紀晏書做不到!
紀晏書坐下,轉眸看向李持安。
“你李持安怎麼看我,那你的事,於我無關痛癢。”
紀晏書手伸進食盒,握到那盅升麻湯,突然不想給李持安了。
她想著他,他卻如此看她。
“我怎麼做,是我的事,你李持安也管不著。”
李持安垂下眼瞼,眉心緊皺,聲音帶著哽咽,“我怕了,怕有人因我枉送性命。”
李持安是在自責、內疚,他在把一切都歸咎於自己嗎?
看著懊悔、難過的李持安,紀晏書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借他個肩膀哭哭?
估計他不會要的,兩次見他這樣子,都是在無人的情況下。
抱他一下,像哄羨兒那樣哄他?
他更不會要,沒準說她佔便宜,汙染他貞操,一掌扇飛到屋頂。
“過來一下,”李持安的聲音輕輕的,“擋個風。”
紀晏書依言起身過去,站在李持安的眼前。
他佈滿血絲的眼睛難上了水霧。
他像個孩子似的靠近,腦袋抵她前腹的位置。
她聽到幾聲低低的悲鳴!
李持安他在哭,小小聲的哭,哭聲不敢讓人聽見!
他忍著悲痛,追查棠溪昭的下落,又料理死去兄弟的後事,已經做得比常人好很多了。
二十三歲的李持安,他第一次經歷九個人的離別。
回京後,還要面對失去兒子、失去丈夫、失去父親的九個家族,那更不好受!
紀晏書輕撫他的後腦,“哭吧,哭完這一通,就把脆弱捏碎,讓脆弱徹徹底底從你身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