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安問道“你幾時起程?”
韓晚濃道“還得再留幾日。”
“是韓嬸嬸身子還不健旺?”
“我母親無大礙,只是手上還有些事未處理。”
李持安猶豫了片刻,才說“有一事,相煩你則個。”
“二哥,請說。”
李持安道“通州到開封有五百里之遙,路上時有盜賊生髮,紀家二娘子是女流之輩,獨馬單身回京,定是難走,勞你看護她一二。”
韓晚濃大概能猜到李持安說這番話時想了些什麼,是以出聲應下。
“恩人回京,若不執鞭墜鐙親送,我韓晚濃愧為女子。”
李持安朝韓晚濃一揖而別後,翻身上了馬,手握緊馬轡,凝眸看向南方,聲音低沉而沙啞。
“兄弟們,回家了!”
李持安腿夾馬腹,控轡緩緩而行,兄弟們怕疼,太過顛簸,會驚擾正在迴歸的三魂七魄。
韓晚濃這邊行動也快,不幾日,就找到有關樓星羨的訊息。
紀晏書開啟畫一看,眼睛不覺微震。
畫上的是個十六七的美貌女子,雖只是荊布淡妝,但種種綽約之態,殊異尋常女子,倚假山而立,如一枝半含朝雨的海棠,斜映水面。
紀晏書看了看坐在一邊發呆的樓星羨,又看了看手上的畫,有些目瞪口呆道。
“你說這是樓星羨?這、這能是她嗎?”
畫上眉清目秀的女子,與現在老態滄桑的樓星羨,簡直是有迥然之別!
韓晚濃要不說,她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樓星羨。
冼娘子見紀晏書誇張的表情,湊過來一瞧,也不由得睜圓了眼睛,努力對比畫中人與現在的樓星羨。
這樣子來看,現在的樓星羨能當她婆婆,她女兒能叫樓星羨奶奶了。
冼娘子想到折磨樓星羨的人,氣得咬牙。
“那幫天殺的喬才,骯髒歹心的蛇蠍,真想剖了他肚皮,看看那心肝心是不是黑煤炭做成的,恁般黑心。”
韓晚濃忍下肚裡的氣,“樓星羨是嘉佑元年首次女科,太后欽點的女狀元,得過太后詔見和嘉獎。”
嘉佑元年,陛下踐祚,朝廷以需要優賢,多多益善為由下令加恩科,太后則藉機首開女科,考效天下女子的學問文采。
太后說“女子亦有挺特之才,可與有為,與其賢於家宅後院,不如使賢於簡冊經籍,吾之愚見,可開女恩科,使萬民感荷君恩。”
此話一出,即刻引起議論紛紛,但貶多餘褒,太后力排眾議,開了首屆女科。
最優者為女狀元,次等為女舉人,三等是女秀才,最末等是女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