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山帶著妹子葛青水到醫館看診,好在這一腳沒傷到要害,不然地裡的活幫忙誰幹。
葛青水撐著擦了藥酒的腰起來,“哥,嫂子咱們要是真的要不回來了,根哥兒可不能給樓家。對了,根哥兒呢?誰看他。”
葛青山道:“我讓根哥兒去找他外祖父外祖母了。”
葛青水驚呼:“你把根哥兒送到樓家了?你怎麼把根哥兒給樓家呢,咱們葛家就根哥兒一根獨苗苗了,你要斷了咱們家香火不成。”
“你小點兒,”葛青山示意妹子安靜,“樓家是商戶,很有錢的,樓家沒兒子,等樓老頭死了,那錢就是你嫂子和根哥兒的。”
“現在把根哥兒送過去,等根哥兒和他外祖家有了感情,那樓家的錢不就是咱們葛家的錢了嘛。”
葛青水明白過來,“五哥,還是你想的長遠。”
*
胡玄之召裡樓家、葛家來到縣衙,表達他希望兩家人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武琺軟聲勸樓父:“老丈,兩家前事且不論,他們到底是有個孩子,為著孩子,也該坐下來談一談。”
胡玄之也溫聲勸說:“他們再如何,也是紅線纏腰,赤繩繫足的夫妻了……”
樓父聽到這話,懊怒不已,咬得牙齒咯咯的響,出聲打斷胡縣令。
“誰與他家是夫妻,胡縣令莫要混淆視聽,老夫雖然老,可還沒到耳背眼瞎的時候。”
胡玄之被這話驚得面如土色,不好再開言了。
當了這麼多年縣令,手上從來沒判過重刑,要是以強姦罪把葛青山判死刑,他又覺得太重了。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樓氏女與葛青山做了夫妻,又有了孩子,兩家若能摒棄前嫌,既往不咎,是最好不過的。
樓父態度強硬,容不得他做個和事佬,他且聽且看吧。
……
“紀姐姐,你說樓家和葛家他們會怎麼談?胡縣令會怎麼說和?不能到現場看,真的太可惜了。”
韓晚濃今日換了身女裝,上身穿了件胭脂紅四經絞羅的色織短襦,外襯了件暗紅的交領半臂,下身襯一條青赤黃白黑五間裙。
紀晏書才與檀師傅商量好重買香料的事,還沒喘口氣,韓晚濃就止不住地問。
“哎呀,紀姐姐,你就說說嘛。”
這有點像撒嬌的聲音,讓紀晏書一顫,頭皮有點發麻。
見過韓晚濃射箭時的乾脆利落,這副小女兒撒嬌姿態放在她身上太違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