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
聽見劉載均這麼叫他,小順子心裡一顫,擺擺手讓記了菜名的小廝退出屋子,趕上前去,有些苦澀地回道:“陛下,奴才在……”
劉載均露出很邪惡的表情,說道:“為朕拋頭顱,灑熱血,沒問題的吧?朕知道你可是最忠誠的,朕是最信任你的了……”
饒是小順子確實忠誠無比,此時心裡也有點發毛,暗自捏緊了拳頭,依舊說著:“奴才是陛下最忠心的奴才,這條命自是陛下的。”
劉載均眼睛一亮,“好!來,你看這,”他把小順子引到窗邊,給他展示了一下窗臺下方的一層的挑簷,約莫有個半米左右的寬度,上傾斜的佈置著灰色的瓦片,一直延伸到隔壁鶴鳴樓。
小順子眼神猛地一縮,懼怕的看了看這約莫四五米的高度,又看了看劉載均,他瞬間明白了劉載均的意思。
但是他怕啊!他有恐高啊!想當初就是因為和他爹表演空中飛人才出了事故,這才做了太監,從此之後對於高處那是恐懼的緊,平日裡哪怕是從下往上看見高的東西都有些擔驚受怕。這時候見到這場景,登時小腿肚子發顫,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陛……陛下……這……這……”小順子噙著淚,吞吞吐吐的實在是不願意做這差事。
“哎呀,你趕緊的,”劉載均確實很在意這個吏部尚書,本身是江南孫家的人,女兒又是當朝太后,就算是之前自己辭去了這文淵閣學士的身份,但怎麼想都覺得這人權利有點過大了吧,這個點兒出現在這地方和人談事兒,門口還有侍衛守著……
越想越覺得蹊蹺的很,對小順子催促道:“你不去那我去啊?”說著一條腿搭上窗臺作勢就要翻過去。
李公公趕忙上來抱住劉載均:“陛下……陛下……不可啊!你這是要老奴的命啊!小順子!陛下的旨意你是不遵?”
小順子也是趕緊攔住劉載均,眼見這形勢,心下一橫,媽的,富貴險中求!一臉壯烈的說道:“陛下!陛下對奴才恩重如山,奴才這便去了,若是奴才回不來,請陛下將奴才屍骨送回家鄉,奴才雖是閹人,也想落葉歸根……”
“okok!”劉載均一聽這小順子答應,登時大喜過望,抓著他就要把他往窗外送,這小順子沒想到陛下這麼著急把他推出去,他又害怕又不敢亂動,只是著急說著:“陛下等等,等等,您還沒問奴才家鄉何處呢……”
劉載均看著這也就是個四米多高的高度,覺得這小順子也有點太膽小了,莫名覺得很搞笑,“你放心,宮中典籍都有記載,你輕點,過去聽聽他們都說啥……”一邊說著,一邊手上動作卻是不停,把小順子的最後一隻腿也送出了視窗。
小順子扒著窗框的手指節發白,他蜷著身子蹲在半米寬的挑簷上,蟒紋褲腳被風吹得噼啪直響,露出綁腿間打顫的小腿。
"輕點挪!" 劉載均扒著窗沿的腦袋探出來,眼睛亮得像見了腥的貓,小聲說道:"摔下去朕可不管接!" 小順子咬牙回頭看他一眼,喉結動了動有點想說髒話,但是他又不敢——主子這會兒哪管他恐高不恐高,活脫脫像個非要拆鳥窩的熊孩子。
風裡飄來隔壁的墨香混著酒香。小順子貼著牆根蹭過去,還好他身形還算是瘦小,這挑簷倒是擔住他的體重沒什麼問題,慢慢磨到鶴鳴樓那邊,手把住了那窗戶下的窗臺,一動都不敢動。
"孫大人何必藏著掖著?" 屋裡突然飄出句話。小順子瞬間豎起耳朵,這聲音?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張雲橋?小順子也有點納悶,責任感卻空前膨脹起來,孫尚書見這老書呆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