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硯知頷首,正色道:“陳飈聯系過傅知蘅了。”
“意料之中。”
“你怎麼看?”
傅知潯拇指撫著食指的戒指,神情淡淡,有種遊刃有餘在眉間:“不如玩一場甕中捉鼈?”
聞言,盛硯知輕挑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徐立敲門進來,俯首在傅知潯耳邊說了句話。
“童小姐此時在安可療養院。”
傅知潯始終淡漠的神情,漸漸浮上一抹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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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療養院後院,偌大的草坪上溢滿寒涼,大多病人都回房間了,僅有茶亭裡還坐著一位中年男人。
他坐著輪椅,身形枯槁,面容消瘦,臉色蒼白如雪,正好融洽進冬日裡的蒼涼。
面前放置著一壺熱茶和兩套杯具,似乎正在等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看見一名護士領著個年輕女孩從療養樓遠遠走來。
他視力極好,即便在昏迷四年蘇醒後,仍然能遠眺看清女孩的相貌。
一身時髦冬裝,披著棕色長卷發,臉頰小巧精俏,雙眸靈動透著慧黠,倒是與傅淵描述的有七八分相似。
小姑娘也逐漸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神色卻坦然無懼,與他遙遙對視。
“大少爺,”護士領著她走到跟前,“童小姐來了。”
傅知蘅眼瞼下的青色揚起,溫文爾雅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憔悴:“首飾喜歡嗎?”
“大家都還沒來得及開啟看呢,謝謝大少爺。”護士笑了笑,隨後便懂事地說:“那你們聊,大少爺有事就叫我們。”
傅知蘅點點頭,看著護士轉身離開,他便將視線又落在童姩身上。
“抱歉,我頸椎受傷過,不方便站起來。”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請坐。”
“好。”
他客氣問道:“喝茶嗎?”
童姩大大方方應著:“可以。”
傅知蘅便手挪著輪子,靠近桌子,拎起茶壺將茶具清洗溫燙。
做這一番動作時,似乎還略顯得有些吃力,好像身體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
童姩仔細打量著他。
不難看出,這個男人的眉眼與傅知潯有許多相似,甚至可以說即便不知情,但只要在街上遇見,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兄弟。只是相比傅知潯的健康,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要病態些。
他的眼底青黑,像連續熬了幾個大夜,面容與身形消瘦得猶如皮包骨,骸骨高高凸顯,襯得眼睛很大。笑起來時予人溫和淡雅,不笑時,卻予人一種陰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