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話於她聽來,不僅不似告勸,反而是命運冥冥中的安排。
有些事,她只不過是順勢而為。
就像花瓣明明在岸上,偏生因風吹而起,落入溪流,順水而去。
童姩撐著手臂坐起來,雙眸水光靈靈,滿是不經意:“傅知潯,這話,你說得是不是太晚了些?”
臥室裡的暗燈昏暗,傅知潯半側臉被覆上陰影,將他投目而來的眼神顯得更為隱晦。童姩纖細的手指猶如調皮的小精靈在他的手指上跳動,跳到手臂、肩膀……
“從兩年前那個吻……”
“從你喜歡上我,從我家破産,從我在那份協議上簽字開始……”
她的眸光明亮,似黑暗中的星光,帶著誘惑力:“我們就已經不是叔侄關繫了。傅知潯,我們早便回不了頭了。”
水中花無法逆行。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一旦捅破窗戶紙,亦是如此。
童姩也曾難以接受,因為她從未想過要與傅知潯發展朋友或叔侄以外的關系。可她是個適應力強大的人,正如童挽陽曾希望她生長成碗蓮那般,環境只是她開花的養分,她終會開成不同的樣子。
可傅知潯不應該。
他早就心生情愫,明明可以坦然接受,卻又始終推開她,猶如逃避。
“你在協議上列霸王條款……”手指從肩膀撫上他的胸膛,童姩慢慢靠過去,伏上他的肩頭:“並且用這些條款限制了我,讓我成為你的私有物,說明你想佔有我,可又做不徹底。你讓我們的關系,不上不下,不倫不類,你讓我有身份沒資格,也讓你自己糾結不已,不知進退……”
鼻息落在他的耳根處,溫溫潤潤的觸感。
視線由側後方往前望去,想要與他對視:“傅知潯,你慫了,這不像你。”
是什麼禁錮了他?
是什麼令這個身份尊貴,地位崇高的男人顧慮重重?
是什麼讓他矛盾不已?
猛地,手臂被抓住,身體猝不及防往前拽去。
待回過神來,半個身子已經倒入他懷中,躺在他腿上,由下而上望他。
“童姩。”
他低聲喚她,每個字都吐得很沉。
童姩靜靜凝望著他,看見他慢慢垂眸看向自己。
“還清四億後,”他頓了頓,繼而問道:“你又該如何?”
燈光陰影處,童姩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