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童姩年紀不大，資歷也尚淺，在時尚圈卻已經有這般成就，說明她未來必然大有所為。
在這個節骨眼上，童姩提出離職，按道理芭杉也不太可能會爽快答應的。
“很簡單啊……”童姩手託著下頜，輕聲細語地說：“因為我跟芭杉說，‘姩椛’其實是我創辦的。”
李嘉碩蹙眉，不明所以。
童姩繼續解釋道：“芭杉百年來發展至今，一定程度上已經走到了瓶頸。最大的困境是轉型，畢竟如今高奢品牌的競爭力也很大，而芭杉的消費者定位一直也都是頂級富豪，所以，芭杉在未來要想走得更好更遠，就不得不下沉市場，以擴大消費群體。”
“但是，芭杉始終不願意自降身價。”童姩微微一笑：“我就提出了一個方案，‘姩椛’可以代替芭杉先試探市場意向，就以芭杉扶持‘新小品牌‘為噱頭，不僅‘姩椛’可以背靠芭杉這棵大樹，吸引群眾眼球，而芭杉也可以在此期間，看清楚自己是否真的有要轉型的必要性和成功率。”
紅唇在夕陽下猶如一朵充滿魅惑的鮮花綻放，晚風吹起她彎曲的長發，她挑了挑眉：“你說，這對於芭杉來說，其意義是不是比留住我這麼一個小設計師更有價值。”
聞言，李嘉碩也終於明白了童姩是如何與芭杉談判的了。
他忍不住拍手稱贊：“厲害，童姩，你又一次讓我跌破眼鏡。”
童姩好奇的問：“又一次？之前是因為什麼讓你跌破眼鏡了呢？”
“太多了。”李嘉碩贊嘆式地搖了搖頭：“比如，你來巴黎後，突然發現你精通財務和國內的法律，再比如，你擁有很強大的人脈，與許多國內外的成功人士、明星和時尚圈的資深人士都認識……”
他淡笑道：“很難想象，一個才二十六歲的女人，居然懂得這麼多，還積攢了這麼多人脈，現在還透過自己的手段搞定了芭杉。如果我不是在你大一時就認識了你，我都要以為你要麼有著非常強大的背景，要麼就是什麼天才少女。”
李嘉碩說了這麼多，童姩卻聽著聽著出神了。
精通財務和法律，是因為有人不惜成本，讓自己的特助和特秘用一年的時間私教，擁有強大的人脈，是因為有人不停帶她出席各大宴會，將她介紹給這些人，之所以能輕松說服芭杉，也是因為有人教會她——
自古無奸不商，任何的交易都應該有等價的價值交換。
童姩失神輕笑，哪裡有什麼強大的背景，哪裡是什麼天才少女，無外乎……
“這些都是因為，曾經有人悉心引導，我不過是少走許多彎路罷了。”
李嘉碩細抿了一下她的話語，猜測道：“你是指——”
“在國內，你一直放不下的那個人嗎？”
童姩神情一怔，而後微微抬眸，不置可否。
她微笑著側眸望向遠處，看向法國溫柔的傍晚，內心湧動著一些莫名的潮流。
半許後，她感嘆了一句：“國內多好啊，法國有的，國內都有。”
李嘉碩輕嗤，忍不住調侃道：“是啊，法國沒有的，國內也有！”
此話惹笑了童姩，李嘉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忽而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剛入學的小姑娘，青澀張揚又富有活力。
而如今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慢慢蛻變得成熟大方，具備智慧。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開始變老，也是從她這些年如此快速的轉變，襯托出了他好像也隨之上了年紀。
這一夜，李嘉碩果然失眠了。
失眠得意料之中，但也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