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白刀意揚起的花海還未落下,每片花瓣成了葉仙子的立足之地。從屋簷步入半空,踩著花瓣靠近君不白,已入無我境,每一步,都是金陵有情司那棵情緣古樹的化身。
葉仙子能知他的方位,自然是手中的相思扣,君不白關心道:“沒被林秋晚為難吧。”
葉仙子搖頭,一幅輕描淡寫的神態,隨後詢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答應了百曉生,要去救沈清瀾。”與沈清瀾有婚約一事,斷然不能講給葉仙子。
葉仙子指向後院,失落道,“方才沈萬鯨來過,讓我幫忙護住沈夢,你那邊我不能出手。”
君不白覆上滿身刀意,笑道:“無須擔心,我在白石老道那也不會吃虧。那沈夢是沈萬鯨的女兒,他自然是得讓你去護著的。”
“那便好。”葉仙子回身,飛入後院屋簷,卷一袖紅葉灑入沈清瀾院中。不能與君不白同行,渾身寒氣縈繞,連月光都沾上霜意。
君不白御劍落在柳問舟站立的屋簷,緊握連弩的小丫頭欺身上來,連射三發箭弩,箭弩淬過毒,一點擦傷,就能喪命。
隨手甩出刀意折斷連弩,小丫頭又是三箭連發,絲毫沒有讓君不白停留的意圖。那眼神分明是,不給錢,就不能站在此地。
如此貪財,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君不白從腰包摸出一錠銀子扔去,小丫頭喜笑顏開,接過銀子,用牙咬上牙印辨別真假,然後揣進荷包中,收起連弩,讓出一方位置。
君不白落在柳問舟一側,問道:“可曾見到那老漢身旁有一塊白石?”
射箭之人,目力超絕,千里之外,蚊蟲羽翼上的粉塵都能瞧得仔細,尋一塊白石,輕而易舉。
柳問舟無暇答話,百步之外,一頭白羊從族群躍起,欲施羚羊掛角之勢。
弓弦灌滿,將頭頂月光搭在弓身,無形無影。屏氣凝神間,柳問舟遞出弓弦,一箭破空,將白羊貫穿,箭勢不停,飛出沈家前院,釘在臨街高樓之上,白羊化成一片碎瓦。
白石老道挪開嘴邊煙鍋,嘆息道:“你娃子這天外一箭跟柳尋山比起來,還是差些火候。”
白石老道嘆息完,目光在君不白和柳問舟來回打量,嘬一口旱菸,吞雲吐霧道:“天下第一的刀皇,天下第二的劍神,還有這天下第三的羽帝,傳承是一個不如一個嘍。”
自家長輩受辱,血氣方剛的少年,怎會容忍。
“狂妄!”柳問舟厲聲訓斥,搭弓射箭。箭未近白石老道身前一丈,被羊鞭打於無形。
君不白十丈刀意橫掃,滿地白羊化作齏粉。正要御劍近身,耳側有柳問舟低語提醒:“正東有一人一猴從側門闖入,正北有一女子潛水路入院,正西有一胖子撞牆進院。”
正東側門,空玄吹動玉簫,小猴子握緊竹竿跳過牆,將門閂抬起,一人一猴步入院中。
正北水路,雲璃身姿如蛇,周身紫氣氤氳,幾尾游魚穿過紫氣,連魚骨都被吞食。
正西牆根,烏金渾身漆黑,接連撞開幾堵石牆,山石打磨的石牆,如豆腐一般軟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