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臉純真,抬頭,整個天下樓收入眼中,暢想道:“二哥,你說,我要是嫁給那個什麼君不白,當上樓主夫人,是不是每天想吃多少醬牛肉就能吃多少醬牛肉。”
雙月喝茶的手懸在半空,震驚道:“你可真敢想,君不白與葉仙子有婚約,你不怕有情司的葉仙子砍了你。”
小丫頭恃寵而驕,攀上雙月的臂彎,撒嬌道:“有二哥在就行了。”
雙月推開明月黏在自己臂彎上的頭,一臉嫌棄,又怕羅婆婆在遠處瞧見,裝出大家閨秀的樣子,飲一口清茶,吐氣如蘭,“葉仙子號稱美人榜第一,要身材有身材,要武學有武學,你看看你,光板一個,武功稀鬆。這世上男人要麼喜歡長相,要麼喜歡身材,你啊,哪頭都沒佔著。”
明月啃一口醬牛肉,嘴上滿是醬汁,含糊道,“我還沒長開呢,女大十八變,再過兩年,我也是能上美人榜的。”
雙月一挺胸脯,山嵐聳動,“你就再長也不會像我這般。”
明月望向雙月胸口,再低頭望向自身,不見山嵐突起,沒有小荷才露尖角,一馬平川,嘴中醬牛肉頓覺不合口,一拳捶在桌面,“都怪你們,小時候只餵我喝米粥,我要是小時候就吃肉,現在肯定也是她這般。
越說越委屈,伸手抓向雙月胸脯,假意柔弱,博取同情,“二哥你讓我摸摸,我小時候都沒吃過奶。”
自幼帶她長大,什麼心思雙月自然清楚,打落她不安分的手,斥責道:“把手拿開,你小時候是沒吃過奶,但你二哥我總不能變成女子餵你奶啊。”
詭計敗露,明月冷哼一聲,扭頭狠狠咬一口醬牛肉,大口咀嚼,“小氣,就知道自己夜裡偷偷在房間摸。”
雙月實在忍不得,一板慄敲在明月頭頂,“誰教你這些下流東西。你二哥我如此正直,怎會做那種齷齪事。”
明月抱頭齜牙,噘嘴道,“是四姐跟我說的,她說你第一次變成女子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在屋子裡摸,還褪去衣衫藉著月光賞了一整晚。”
雙月端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湯灑在袖口,撇嘴道:“四月那個大嘴巴,怎麼什麼都跟你說,以後悠著點,別被她帶壞了。”
明月替四姐打抱不平,“你胡說,四姐的嘴還沒櫻桃大呢,怎麼是大嘴巴,自己行為不端,還怪別人亂說。不止這件,四姐還說了你好多事呢。”
雙月忍無可忍,呵呵冷笑,一掌捏碎茶盞,茶湯順著桌面淌向地面,“四月還跟你講過我什麼!”
明月翹動雙腳,撐在桌面啃著醬牛肉,咯咯笑道:“四姐還說你小時候偷偷躲在屋裡畫春宮圖,結果畫出來的美人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是男子,拿出去賣的時候被人嘲笑好久。”
雙月一指戳在明月額頭,“若不是我畫那些圖拿出去賣補貼家用,就義父當年每個月可憐的俸銀,你連米粥都喝不上。”
長安城中至今被閨房懷春女子私藏並廣為流傳的畫本,均出自明月樓雙月之手。
蘇州城外,有座十里亭。
折柳送故人,亭前那樹翠柳被人折去太多枝條,已經光禿無葉。
君不白按下身形,一陣刀風吹淨亭中浮塵。
刀風剛落,一襲紅衣驅趕掉亭中暖意,停在他身前。
多日未見,眼中柔情滿布,君不白笑問道:“怎麼今日來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