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白則靠在了欄杆上無力地喘氣:“你這是打算拋下肖浚了?”
“你說呢。”陸習風狡猾地反問。
程白不刻意去接觸她的眼神,雖然有點像羊入虎口,但總比跟著一個完全不熟悉的肖浚好。
“比起肖浚,你是不是對日本更加熟悉。”
“應該是。”
“那你一開始怎麼不說?”
“如果一開始說了,你還會來嗎?”陸習風靠在欄杆上,這時候肖浚已經買好票站在了售票口四處張望,應該是在找程白和陸習風,到了最後終於看見兩個人了,他顯然很吃驚,在原地呆了一陣之後拔腿沖著這邊跑。
而這時候這艘快艇已經鳴笛出發了。
肖浚完全來不及上這一艘。
程白知道,現在就要開始完完全全如陸習風所說的,沒有區從容,沒有肖浚,只有她們倆獨處的時間了。
她不否認自己也有一點這樣的期待,可是理智總讓她退卻,一直在理智和感情之中徘徊,讓一直淡定從容的邏輯狂程律師感到非常不快。
一切在計劃之外的事情都會讓她焦躁不安,按照以前的男朋友阿遠的說法就是:程白,你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強迫症。
程白承認自己是強迫症,而且是帶著過分執著和固執的時間規劃者。可是每當計劃遇上了陸習風,後者就總會打破前者。這對程白而言就是對她領域的冒犯,但陸習風已經屢次冒犯了,程白也沒有拿陸習風怎麼樣。
帶著點鹹味的海風輕輕在臉上吹,肖浚的影子已經越來越小。船員過來驗票,程白和陸習風從口袋裡掏出所有日元補齊了票之後發現,兩個人已經窮的叮當響。
程白說:“現金和卡都在區從容身上,忘記拿了。”
陸習風卻沒有多大動蕩,愜意地享受海風:“程白,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私奔?”
“私奔?”程白的心一跳。
“嗯,兩個人,在一個沒有認識的異國他鄉,在一艘遊艇上,身無分文,甚至不知道目的地,就很像私奔。”陸習風半開玩笑說,“只是我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我,我在等她的答複。”
她將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拉住程白的。
程白在這海天一色的環境裡有點恍惚,這可能是她理智的人生當中的第一次恍惚,她感覺思維在一個白色的環境裡飄,沒有方向,沒有未來,引導她的只有大海之中的一個名為“陸習風”的燈塔,如果錯失了她,是不是以後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也知道你的為難,但今天在這艘遊艇上,我希望你能拋棄那些顧慮拋棄那些為難,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陸習風面向她,靈動的眸子裡映著程白的臉,她是下了決心要程白的答案了,程白在這裡無路可逃。
除非跳海。
陸習風也顯然知道程白的處境,添了一句話:“你要麼回答我,要麼就只能跳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