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讓區從容拍照過來給自己看一眼就成,區從容不太像這樣會麻煩別人的人。而且陸習風說是要去外地做商業活動,看時間應該要出發了才對,怎麼會折返來當快遞員給自己特地送材料?
陸習風墨鏡後的眼睛含著笑,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喝著,咖啡的霧氣凝著一層在她眼前,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可是卻不能摘下墨鏡看清楚對面的人的臉,有時候太出名就不得不付出這些代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主動請纓接下這個差事,區從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依舊覺得很奇怪,半信半疑地把材料交給了自己,還問是否真的順路。
順路?
當然不順路,她要從城北走高速,區從容的醫院在城西,而程白所在的地方在城東,天南地北,可能現在司機阿康以及vicky她們都快瘋了吧。
可是她就想來見一見程白,看看她腦袋上的傷是不是好了,看看她的臉是不是還一樣僵著。雖然只是一整天不見,但她心裡好像有螞蟻爬過一樣,癢癢地,很不舒服,就想找個藉口來看她。
可她究竟有什麼好看的呢?
雖然也算是漂亮,但比起自己見過的其他藝人而言只能算是普通;作為律所的辯才在庭審上已經見識過了,但那只是庭審才能又不是高超的演技,不同領域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學習借鑒的,那麼就更沒有崇拜仰慕的必要了。
陸習風心裡亂的像是一團毛線。
人是見著了,心情也漸漸平複了下來。她不由得在想,見到人又怎麼樣了呢,還不是和普通朋友一樣坐在這裡聊天喝咖啡,和一個冷漠、講究邏輯的律師又有什麼好聊的呢,可還是拋開了工作直接找她來了。
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傻事?
“習風,習風?”程白的聲音將陸習風從遐想裡拉了回來。
“嗯?”
“你後面的一個男人一直在盯著你看,我想他是認出你來了。”程白的聲音帶了一絲絲的緊張感,她的手裡捏著陸習風剛交給她的材料,材料已經看完,坐實了程白心裡對沈洵的病情的猜想。
但目前最為緊迫的不是沈洵的病,而是身份即將曝光的陸習風。
陸習風皺眉說,“在市區繁華地帶的星巴克被人認出可不是好事。”
“這麼說,你現在已經不堅持‘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的觀點了?”
“一般情況下是這個道理,但是現代人特別喜歡冒險,我忽略了這句俗語的邏輯對現代人已經行不通。”陸習風扶額。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見程白,卻被一個路人破壞了,這種心情簡直糟透。看來只能在路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引起騷動之前趕緊離開。
“這是區醫生給你的藥,她說之前那個急症科醫生給你配的藥簡直是‘毀滅式’的,對你的傷口癒合很不好,還是用她的配方比較健康,保證你不會留下疤痕,肌膚甚至要比以前都要白嫩。”陸習風又從包裡掏出一袋子花花綠綠的藥丸子和一袋幹枯的中草藥包說。
程白的嘴角抽了抽。
區從容配的中草藥的苦澀程度就像是在虐待病人。心裡打定主意到沒人的地方就把這東西給丟掉。但是一翻轉過來居然看見區從容在草藥包上手寫的留言:程小白,你最好乖乖煎藥喝了,如果我回家沒有聞到苦澀的草藥味道,我就讓你嘗嘗醍醐灌頂的滋味。
眼前浮現區從容張牙舞抓的畫面,程白渾身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