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仔細聽著所有線索,結合和陸習風聊天的內容來看,她應該就在那條高速上,而離高速最近的大型醫院恰好就是區從容所在的七院。
程白平穩了呼吸,拿著外套和錢包就下樓開車去七院,她要在最快的速度到達。等紅燈的時候,她翻了下微博,看見有目的者聲稱經歷了這場車禍,時間和地點都吻合,這位目擊者的描述讓程白心裡團著一股火。
目擊者發文聲稱:一輛白色的豐田在高速上在山洞內逼近黑色保姆型賓士車,賓士車為了避讓前面的小轎車而減慢了速度,最終和豐田相撞,後面的車躲閃不及就釀成了慘烈的連環車禍。
程白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用力,可是電話通訊已經斷了。她只能奔向七院去尋求一點點希望。
打過電話給區從容,區從容那邊似乎也剛剛收到訊息。
程白走到了急症室的最裡面,聽說傷勢最重的幾個人都在搶救。幾個病床之間僅僅就用臨時的白色簾布遮擋,程白每撩開一下,都怕見到陸習風一張血淋淋或者是蒼白失神的臉。
“從容……”程白沒有找到陸習風,卻先找到了滿頭都是汗的區從容。
區從容的白大褂前面點了星星點點的新鮮血跡,她紮著馬尾,戴著口罩,眼睛裡有點血絲。
“程白,是你。”區醫生沒有了一貫的嘻皮笑臉,她的眼神認真而專注,看見了程白,她有一點猶豫,然後說,“陸習風他們在前面,主任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她頓了頓,包紮好面前在車禍中幾乎斷了一截小腿的傷員,這傷員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以後卻要變成一個殘疾人。麻藥過去了,他清醒後正在不能接受地大喊大叫,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命還留著,你還有另外一條腿,瞎喊什麼?!”區從容怒喊。
瞬時間,周遭都安靜了一下。
小夥子含著淚沖著區從容大喊:“殘疾的又不是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區從容冷靜下來說:“在剛才的車禍裡,死了一個,算上你重傷的七個,其餘的輕傷的還沒來得及統計,重傷的有些人可能不用截肢,照你的意思,是不是隻有那個在車禍裡丟掉性命的人才有資格說你?”
小夥子呆了:“有……有人死了?”
“是的,她死了。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她是在車禍的時候為了保護另外一個人而遭受的重傷。你是一個男人,只是斷了腿而已,你還有另外的一條腿,還有健全的手臂和腦子;而她是一個女人,她為了保護別人失去了生命,你難道還要和她比慘嗎?!”
小夥子默然,垂首看著自己的腿。
區從容嘆息搖頭,對著程白沉重地說:“我帶你去見她們。”
程白見到陸習風的時候,陸習風正坐靠在白色的病床邊上的地上,她的手臂打了石膏吊著,眉眼處封了針,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安靜地坐在那兒,彷彿失去了靈魂。
程白的心裡鬆口氣:還好,她看起來沒有大礙。<101nove.hairy的臉上粘滿了醫用膠帶,脖子被固定住動彈不得,雙眼失焦地靠著牆壁上,望著病床上躺著的vi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