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的家人重病住院需要照顧,如果不是她家庭條件很差不得不逃課去打工,如果不是這個教授不肯網開一面,她也不會和章譜搭線完成這一場瘋狂的、暢快的複仇計劃。
只是事情到了最後變成了她一個人的計劃。
餘席席看著程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法官陳述著一些事情。她根本聽不進去程白到底說了什麼,她只顧著看坐在程白後面的章譜,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有質疑,有憤怒。
其實在餘席席看見章譜坐在程白後邊的時候就明白了,他全部都已經知道了,包括自己背叛他操縱他這件事。
但餘席席心裡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她拿回自己想要的怎麼會有錯?
有錯的應該是章譜,如果不是他挑起的頭,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的地步。
更早的源頭是肖浚,如果不是他一步步逼迫章譜,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的地步。
從造謠開始報複肖盛,模仿章譜以前所遭受到的一切,一步步地把汙名扣在肖盛的頭上,讓他嘗一嘗被汙衊的滋味。
即使這樣還不夠,她還要讓肖盛身邊的人嘗嘗被牽連的滋味,讓他們知道作為肖盛的得意門生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種禍事。她要讓肖盛遭受到眾叛親離、毫無希望的滋味。
本來已經成功地周旋在章譜和肖浚之間,讓他們和其他人都以為這是章譜的錯,卻沒想到他們找到了章譜,並且已經成功地讓章譜作為他們的證人出庭作證。
餘席席露出一絲苦笑。
看來老天爺這一次還是沒有站在她的這一邊。
程白說:“審判長,在之前的庭審當中被告明確提出她並沒有主觀惡意的情況,現在我方有新的證據證明她明知道所公開的材料是虛假的,現在申請讓證人出庭作證。”
在民事訴訟程式當中很少有證人親自出庭作證,但這一次證人親自來了。
章譜走到證人席說:“審判長,我能證明被告餘席席確實明知道這些證據都是虛假的,卻依舊公開來誹謗原告肖盛。”
旁聽席有人發出驚呼。
章譜的證言有可能一下子將民事案件轉變成為了刑事案件。
審判長等待書記員記錄完整之後再問:“證人有其他證據證明你所說的情況嗎?”
章譜鄭重地點頭:“有。”
餘席席眼睛閉了閉,其實從章譜現身開始,她就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她知道自己這下完了,章譜也完了,但肖盛和肖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章譜拿出了很多證據,包括他和餘席席的聊天記錄,來往錢款記錄,包括有餘席席字跡的草稿本。
“審判長,我方證人提供的證人證言有眾多證據佐證,足以證明被告偽造資料誹謗我方當事人,並且對我方當事人的精神造成了嚴重損害,請審判長依據最新證據情況依法進行判決!”
程白的最後陳述擲地有聲,她知道檢方有人在場,只要等這邊一判決,那邊就有可能作為刑事案件起訴。
至此,這一場關於天才與天才之間的愛恨糾葛結束。
走出法庭的時候,程白揉了揉眼睛,她覺得呆在裡面的時間太久會容易讓人失去方向感。餘席席太過執著,直到最後她也沒有意識到她的錯誤。現實的沉重壓力造成了她性格的扭曲,章譜的出現讓她更覺得自己在伸張正義。
沒有證據的私自定罪,是另一種犯罪。
餘席席即使逃過了民事判決,也不會逃過刑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