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問題了?”沈荑的聲音沉了下來。
程白不相信沈荑真的對擺在眼前的問題一無所知,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說出自己的看法:“財務方面我還需要等sue過來一起確認,法律方面我覺得青島子公司的內控有點風險。沈總你想要透過向青島子公司增資的方式進而向關聯方香港公司提供資金用來收購美國目標公司,這本來是個很慣常的做法,可是由於青島子公司近期出現了股權和董事的變動,我認為在沒有調查清楚目前是否還保留有控制權的前提下不適合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這家青島公司上。”
沈荑那邊稍稍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這件事我們需要面談,我明天一早坐飛機回國找你,但不能讓青島公司的人知道我來了。”
“你想微服私訪?”
“我不想打草驚蛇。”
“好,”程白接著問,“從容跟你一起過來嗎?”
“我會遵照區醫生的想法替她安排好行程,你不用擔心。”
“謝謝。”
“不用客氣,今天區醫生也陪了我一天了,原來我也不知道她會這麼狂野,現在我總算見到一個比我還要瘋狂的人了,我很高興有人會陪我跳傘。”沈荑的語氣聽來很愉悅。
程白卻有點困惑,區從容以前去遊樂園從不上過山車或者其他刺激的專案,這回怎麼居然一鼓作氣去陪著沈荑跳傘?
但嘴上還是說:“你一個身價不菲的億萬富翁怎麼會喜歡玩這樣的極限專案,就不怕出意外?”
沈荑卻不在意地說:“我們搞投資的首先會預測風險,然後想要降低風險,這是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我在這樣的生活環境裡壓抑的久了就需要一個相當大的釋放壓力的口子,跳傘這件事第一次或許會覺得驚險,但第二次第三次開始你就會覺得欲罷不能。尤其這一次有區醫生這麼有趣的人陪著,我覺得任何風險都值得。”
程白皺了皺眉:“這不像你沈總的風格。”
“這的確不是沈總的風格,而是屬於沈荑的私生活。你頭一天認識我嗎,程律師?”
“我的確可能是頭一天認識你,沈荑。”
“好了,青島的事情我們明天當面聊,我現在要處理其他工作,再見。”
“嗯,好。”
程白掛了電話,卻發現陸習風已經替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書桌上。
“沈總要親自來青島?”
“嗯,這件事的確需要她親自在青島坐陣才能處理。”
“很抱歉,總覺得是因為我才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情,而且弄得你連休假都不能好好休息。”
程白抬頭看著她說:“對於一個稱職的律師而言,其實是沒有休假的權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