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研究結果不要了嗎?”易揚充滿惡意地壓低聲音,幾乎只讓祁厭一個人聽見。
他的腳步一頓,該說不說,易揚和易鴻立真不愧是親父子嗎?連威脅都一樣。
祁厭回頭盯著他看了看,就在易揚以為他要露出憤怒的表情時,祁厭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你盡管可以試試。”
說罷,祁厭轉身看向眾人:“好了好了,你們這群吃瓜群眾別光看戲了,趕緊收拾收拾,都亂成這樣了,浪浪你怎麼還在磕瓜子?顧燕行,你別把瓜皮丟地上。趙星野,放下你手裡的酒瓶子,別砸到人家保鏢的頭,你個大學生,不要這麼沖動……”
一場已經動酒瓶子的激烈沖突,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化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恢複理智的易揚沒臉在這裡多待,在祁戈的怒視之下,狼狽地帶著人離開。
“切,就這樣結束了?真沒意思。”遊弋拿出手機,給對面的人發了條資訊——【你不用來了,事情已經結束。】
對面沒有回複,他們幫忙打掃酒吧結束,才各自回家。祁厭帶著三個惹事的人還沒打到車,就被到來的沈溪流接了回去。
“下次再遇到易揚那種人,你們三個離遠點,別這麼沖動動手。”祁厭提醒後面三人,別忘了自己是什麼學校的學生。
祁戈說:“哥你放心,是他先讓保鏢動手的,我們只是作為被騷擾的可憐學生進行正當防衛,就算他鬧到學校去,我們也不會受到懲罰。”
“正當防衛確實沒事,但星野剛才手裡都拎著酒瓶子了吧?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防衛過當。”
祁厭回想著剛才的場景,每一幕都無比熟悉,熟悉到太陽穴抽痛,伸手揉按,仍然攔不住大腦浮現一幕又一幕的模糊畫面。
開車的沈溪流瞥了他一眼,外面的燈光從他白皙的臉上飛快掠過,很快陷入陰影中:“祁厭,既然是對方有錯在先,你不用擔心。他們現在比你們還怕事情鬧大,難得的假期就別說這些,明天最後一天假期,小祁你們可要珍惜了,接下來只剩下元旦的假期了。”
話題成功被轉移了,後方傳來痛苦哀嚎,祁厭哂笑一聲,給他面子放過三人。
祁戈已經一臉絕望:“沈哥你說了一件好令人絕望的事情!”
“是哎,下半年的假期超級少的,一想到接下來沒時間玩,我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趙星野愁眉苦臉。
孟曉嘆氣:“而且回到學校還要每天訓練……”
“靠,早知道就應該選輕松一點的學校了!”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你們明天就好好回去享受大學生活吧。”
後面三個大學牲正在唉聲嘆氣,坐在副駕駛的祁厭手肘擱在車窗邊,撐著臉嘲笑他們,目光慢慢移動到沈溪流的側臉,陰影落在他的臉上,不知為何愈發覺得熟悉。
從知道祁厭和易揚在酒吧發生沖突起就心神不寧,沈溪流注意到祁厭的視線,目光裡帶著的熟悉審視,引起無端的恐懼:“怎麼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不受控制出汗,他的心髒在不斷地加速,跳得越來越快,恐懼幾乎蓋過耳邊的風聲。
沒事的,別多想,他不會想起來……沈溪流輕輕呼吸著,臉上帶著柔和虛偽的笑容,在心底安撫自己。
祁厭想了想,搖頭微笑:“沒什麼。”
又是亂七八糟的幻想吧,要不然沈溪流怎麼可能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他被易揚拿起酒瓶砸頭,甚至廢掉右手呢?
搞不懂,幻覺為什麼總喜歡給他呈現一些與現實完全相反的事情,難道說是他太悲觀了?不可能吧。
祁厭心想,他沒有悲觀的理由,家庭幸福美滿,工作學業順利,戀情也一帆風順。唯一不夠圓滿的是易鴻立和他的公司沒垮掉,但也快了,他沒理由得妄想症。
看來得去找心理醫生再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