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拉扯開的窗簾,祁厭還能想起沈溪流趴在上面哭;看到沙發殘留的痕跡,能想到沈溪流幫他脫掉最後一個套,強忍羞恥坐下去;看到地上弄髒的衣服,能想到對方趴著的樣子;還有浴室裡,他抓著沈溪流的頭發,強迫……
完全失控的記憶,顯得太過陌生。
祁厭翻出外衣裡的藥物,加大劑量吞吃,才感覺腦子清醒許多。他穿好衣服離開酒店,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左右,等回到家才想起來給沈溪流留一條資訊。
——【下次如果不想去酒店,你自己選個離我們公司近點的地方。】
——【我沒有興趣每天跑那麼遠去找你。】
他想了想,又撤回第二條。
太糟糕了,祁厭從抽屜裡翻出醫生之前給的病歷,仔細地看,一個字都沒有略過,過了好久,他才沉默地將病歷折疊起來,收回去。
祁厭想抽煙,翻了半天,才回想起香煙和打火機都放在酒店陽臺外的桌子上。
“果然是色慾燻心,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忘記了。”
祁厭自嘲一句,索性下樓買煙,站在路燈下面抽了幾根,刷著手機,看到張衡一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圖:一支筆、一個人、一個晚上,一個奇跡……
索性問他在做什麼,好半晌才收到對方的回複:【整理卷宗。】
回完,就一通電話打過來給祁厭,沙啞的聲音問:“怎麼樣?從沈溪流那裡能找到我們要的資料了嗎?”
祁厭沉默一瞬,靠著路燈,懶散回答:“嗯,他那裡肯定有,在這方面,易鴻立不敢騙他,也騙不過他。大概這周就能得到,你等著就行。”
“行,你別心軟。”張衡一謹慎道,“易家不好搞,尤其是易鴻立。”
他輕輕嘆了口氣,易鴻立真的太難對付,即使掌握證據,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還得假裝到處尋找顧燕行死前留下的證據,藉此混淆視聽,但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需要盡快解決這事,除了易鴻立,更麻煩的是沈家,與青那邊……”
“盡量別讓他牽扯太深,最近江家和沈家的合作很關鍵,萬一出意外,江與青很難應付。”祁厭說。
他作為江與青的秘書,在公司觀察很久,知道不能讓合作出現問題。要不然江與青不僅這段時間白忙活,接下來的日子都得忙到停不下來。
“最麻煩的人,我會想辦法支開他。”祁厭輕彈煙灰,低聲說道。
張衡一:“……你確定?”
“嗯,交給我吧。”祁厭輕笑,他盯著自己戴著黑手套的右手,指間夾著香煙,一縷青煙徐徐升起。
“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
他邁開步,遠離路燈,朝著自己家走去。這條路的路燈壞了不少,修長的身影慢悠悠走入黑暗,唯有指間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煙霧緩緩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