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流的記憶還停留在喝醉酒之前,他討厭喝酒,但一想到和遊弋通話中聽見的那些話,就沒忍住喝了一些。那麼多年以來,他就只喝醉三次,三次都是在祁厭面前,而喝醉以後的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沈溪流完全不知道。
想起身邊一些人喝醉後的樣子,沈溪流越想,他的表情變得越難看,該不會他喝醉酒後,和那些喜歡胡言亂語、鬧事的醉鬼沒有兩樣吧?
“你覺得你會做些什麼呢?”祁厭笑了起來,臉上笑容有些嘲諷,又有些意味不明,“天亮了,你該走了。”
“麻煩以後別再來我家。”
從祁厭家離開時,沈溪流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昨晚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祁厭的態度好像變得比以往更加冷漠,難道昨晚的他做了什麼嗎?
一想到如果自己又做了傷害祁厭的事情,沈溪流忍不住又開始心慌起來,必須得想辦法解決……
他取出手機,原本想打電話給司機,但手機剛亮起來,祁厭的資料便映照在沈溪流眼前。原先一點都不想看到的那些“情史”赫然入目,沈溪流臉色一下子冷下來。
但不知為何,這次的心情不像以往那般沉重。
沈溪流的手指下意識地滑動著資料,目光落在祁厭多年以來的經歷描述,腦海裡浮現很多畫面。遇到這些事情的祁厭都是抱著什麼心情,渡過這困境,艱難熬過去……
如果他們能夠早點相遇就好了,他一定能夠改變祁厭的未來。
“……”沈溪流發現不對勁了,“為什麼會想到這些?”
甚至有些迫切地想要重新調查祁厭的過去,想要知道他的所有經歷,想要對他了解更多,想要讓這份資料變得更加詳細,想要弄清楚那些所謂的情史……
“我昨晚究竟做了什麼?”沈溪流深吸一口氣,回頭望著祁厭家的窗戶,想到祁厭剛才說話的語氣,他的心情愈發沉重,心神不寧。
“你就這樣看著他走了嗎?”
四樓,“顧燕行”站在陽光下,透著窗戶盯著離開的人,微笑著看向窗簾後的祁厭:“你應該把他留下的,難得他這麼喜歡你。”
祁厭沒有看向“他”,冷靜地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又翻出藥物,按量吞服。
“為什麼不理我?”“顧燕行”走了過來,蒼白的面容斯文又憂鬱,黑紅色的血從他臉頰滑落,好像始終流不盡,“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別總是這麼自責,我又不是被你害死,而是沈……”
“不對。”聽到這話,祁厭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冰冷的目光望著顧燕行,“害死你的人是我,不是他!”
沈溪流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
祁厭看得很清楚,顧燕行的死怪不到沈溪流身上,他們出現在沈湘婷的婚禮上,本就是試圖破壞對方的婚禮。在這種情況下,沈溪流選擇幫助自己的親人,找出罪魁禍首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當時他也不過是第一次見到沈溪流,對方能夠看在合同的份上,沒把他交出去就算不錯了。
兩個試圖破壞妹妹婚禮的陌生人和自己的妹妹婚禮,孰輕孰重,根本不用考慮。
如果換成祁厭,有陌生人來破壞祁戈或祁妍的婚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罪魁禍首,教訓對方一頓。
這件事情上,沈溪流的做法沒有錯。
錯的人是他,是他太過貪婪,試圖獲得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
祁厭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明明活了這麼多年,早就該知道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他自以為是簽下合同不會有事,結果卻沒想到,這合同的代價這般慘重。
如果只是付出自己這條命也就算了,反正他活該,但牽累到顧燕行,祁厭便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生命的重量太沉重……
【你……能看得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