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流,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祁厭厭煩到不想看他的臉,靠在欄杆上,看向大海,從兜裡取出煙,有些煩躁地點燃。
“咳咳!”煙味被風吹到沈溪流的臉上,他忍不住捂著口鼻,咳嗽幾聲,明顯聞不了煙味。
祁厭瞥了他一眼,咬著煙,不耐煩地往右邊挪了兩步,讓煙吹送到另一個方向。
沈溪流總算能喘口氣,他盯著祁厭的背影,神情緩和一瞬,便繼續道:“祁厭,這話你應該對自己說,這段時間還沒鬧夠嗎?難道我就真有這麼對不起你嗎?”
“你要報複我,我任由你戲弄。你想對易家動手,偷走資料,把我支開,我有說過什麼嗎?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我沒有這麼蠢,如果不是我故意配合,你以為易家的倒臺會這麼順利嗎?”他在祁厭眼裡有這麼蠢嗎?以為把他支到國外,監聽他的手機,就能阻礙他與國內的聯系?
“祁厭,除了你,沒有人能利用我,也沒有人能在利用我之後,還全身而退。”
沈溪流本想維持著冷靜訴說,但心底的怒火讓他無法自持地洩露出一抹怨恨。沈溪流是真的不明白,在他的視角裡,他只做錯兩件事,一是合同期間,對待祁厭的態度惡劣,漠視、傷害他的感情;二是成了毀壞他右手的幫兇。
重新開始以後,沈溪流自認自己的姿態擺得夠低,無論祁厭怎麼糟踐報複,他都沒有怨言,無數次忍耐,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親親我我,還在拼命控制情緒,就生怕傷害到祁厭。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祁厭除了利用他還是利用他,明天期限一到,沈溪流敢肯定,祁厭絕對永遠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
“祁厭,現在除了手,我並不欠你什麼。”沈溪流拿起自己剛才放的紅酒杯,將紅酒灑入海裡。咔嚓一聲,他直接敲碎杯子,玻璃碎片飛濺落下,酒杯邊緣變得尖銳,“如果你的手好不了,大不了我賠你一隻。”
反應過來的祁厭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搶過破碎的紅酒杯,眼底還殘餘驚怒:“沈溪流,你瘋了嗎?!”
一言不合就要自殘,這家夥現在不怕疼了嗎?
“我很正常。”沈溪流神色冷靜地看著他,眼神如蟄伏的毒蛇般陰狠,如果祁厭沒有及時阻止,他會毫不猶豫將破碎的杯子紮入右手裡,還祁厭一隻手。
“不,你腦子有病。”祁厭深呼吸,踩滅掉在地上的煙,感覺後背一陣發涼,“沈溪流,你別鬧了,就不能體面一點地結束嗎?如果你不甘心我這段時間對你的利用,想要報複我,我也隨你動手,別鬧到這種地步,太難看了……”
“祁厭,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程度?”沈溪流受夠了他的逃避,冰冷地凝視他,“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明知道我不會報複你,你明知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為什麼就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們之間明明沒有那麼多問題,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
祁厭好像被他的話凍住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見狀,沈溪流緩和下來,收斂強勢的氣場,語氣變得柔和,小聲地對他說:“祁厭,你明明知道的,我只喜歡你一個。就連當初我在宴會上說的話,也只是憤怒下說出來的假話,我從沒有把你當作……”
“為什麼?”祁厭咬字清晰地重複這幾個字,打斷沈溪流虛偽的話,“沈溪流,你問我為什麼?”
他盯著沈溪流,眼神逐漸變得恐怖,讓沈溪流無端感到一絲恐懼,內心在瘋狂敲響警報聲,讓他最好趕緊逃走,千萬不要再聽下去,否則他會後悔的,偏偏沈溪流一步都難以動彈。
“哈。”祁厭笑了一聲,“沈溪流,你居然好意思問我為什麼?”
“怎麼,難道這段時間,你連我對你有多厭惡都不知道嗎?”
祁厭不再選擇後退,他單手撐在欄杆上,彎著腰湊近,好笑地打量著沈溪流的臉。
“沈溪流,你知道我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多惡心嗎?好幾次差點吐出來,雖然你臉長得不錯,總是一副清高忍耐的姿態,很容易讓人産生征服欲,但我一想到你曾經對我做的事情,就挺沒興致。”
“要不是你一開始就給我打了一千萬,讓我不好意思毀約,再加上還想從你身上拿到易家的資料,我都堅持不下去。而且從中間起,就要裝得一臉溫柔地哄著你,裝得超累,真的很想放棄。而且你不會以為報複以後,我就會原諒你吧?”
祁厭覺得可笑,但盯著他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露出被愉悅到的表情:“別那麼天真了,沈溪流,傷害是真實存在,沒那麼容易消失。你曾經拿我當易揚的替身,不管真假,都把當時的我惡心到沖進廁所裡吐了一場,你猜猜我當時的心情是怎麼樣?”
他說的話太難聽,也太恐怖,尊嚴被刺傷導致難堪的同時,又感到恐懼,而且沈溪流從未被祁厭用這麼嫌惡的表情盯著。寒意順著骨髓蔓延到四肢百骸,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沈溪流下意識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