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流無法形容自己重生時的驚喜,也無法形容自己知道祁厭重生時的極度恐懼,太可怕了,簡直差點就讓他窒息,恨不得再死一次!
“究竟……是怎麼回事?”等沈溪流的情緒稍稍穩定以後,祁厭給他打了一針抑制劑,等他睡著以後,祁厭皺著眉頭思忖。
他不明白沈溪流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以沈溪流的地位,他沒有理由變成現在這種精神緊繃、脆弱的模樣。
祁厭曾經也問過沈雲殊和遊弋,但這兩人也不知道,只說沈溪流從小就這樣。
思考半晌後,祁厭拿出手機,翻出沈家主的電話號碼,這是上次在茶莊見過面以後,對方留下的聯絡方式。
電話響了一會兒,對面才接起來,沈家主有些意外他居然會找自己,不等祁厭開口詢問,就道:“是因為溪流的情況嗎?”
他很輕易地猜出祁厭來電是為了什麼,祁厭稍微給他說了一下沈溪流的情況。對沈家主,祁厭總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也不知道是從何而起,明明他們在不久前才第一次見面。
彷彿祁厭的潛意識已經認為這位長輩應該是最瞭解沈溪流、也是唯一能管教他的人。
“……其實不用我來說。”對面的沈家主伸手擺弄著眼前的相簿,聲音溫和道,“我猜你很快就能知道了,比起我,你更清楚一切。”
祁厭一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比沈溪流的舅舅更清楚一切。
“祁厭,一直以來都勞煩你了。”
沈家主沒有仔細解釋,他盯著相簿上的某張照片,一名留著黑色長發的清瘦少年,戴著帽子和墨鏡,看不清楚長相,就連性別都無法透過照片確認,只隱隱能從側面看得出來少年的五官輪廓精緻,透著清冷疏離感。
“溪流從小到大都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孩子。”
“但他這次真的在拼命地去做好一件事情,彌補沒有來得及發生的錯誤,也在剋制著自己的沖動。”沈家主輕聲說道,“我很相信你,只希望你到時候可以好好地去看看。是否願意原諒他,選擇權在你的手上,沒有人有資格替你做主。”
祁厭不知道怎麼形容聽到這番話的心情,完全無法理解,沈家主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什麼原諒他?沈溪流並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然而迷茫確實沒有維持太久,他又做了個夢,夢裡江與青帶著他的孩子來看他。
才一歲多的寶寶,長得很白嫩可愛,五官和江與青非常相似,又能從輪廓裡看到顧燕行的影子,他穿著小恐龍的連體裝,尾巴還在後面搖擺。
“為什麼要隔著窗啊?”江與青把寶寶擱在窗邊,有些無語,“我感覺自己好像來探監一樣。”
祁厭失笑道:“還是隔著窗吧,我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好,免得嚇到孩子。”
安全起見,他們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好,等下次情況穩定許多以後,大家再好好聚聚,應該是沒問題吧?
他看著寶寶懵懂好奇的大眼睛,軟乎乎的小臉幾乎貼到玻璃上面,露出幾顆小米粒似的牙齒,嗷嗷地叫著。
“穿著這種衣服,雖然顯得很可愛,但會不會容易摔倒啊?”祁厭半彎著腰和寶寶對視,笑眯眯地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小胖手貼著的窗戶。
“嗚哇!”小胖臉擠得更用力了,奶膘都被擠變形,他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好奇地看著祁厭。
江與青把寶寶拎起來,仔細地擦了擦他快要流出來的口水:“沒事,尾巴很厚實,摔了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