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對forever隊內的情況不算了解，聞言饒有興趣地問道：“湘弦這麼好的脾氣，十九也不敢找他？”
姜沉無語地看著他：“估計全聯盟也就你能說出這種話了……陌然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很嚇人的，十九一開始壓根不敢和他說話，後來熟起來才好一點，但也不怎麼敢拉著他瘋玩。”
葉瀟笑著扭頭去看身邊那個人，聞湘弦原本正低著頭剝螃蟹，話題猝不及防轉到他身上時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啊？”了一聲。
“你看。”葉瀟轉回頭，笑眯眯地說。
姜沉看著聞湘弦無比嫻熟的剔蟹肉的動作，想到對方從不吃任何海鮮的習慣，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反駁。
他輕咳了一聲，決定換個話題：“你在sn，過得怎麼樣？”
葉瀟夾菜的筷子停了一下，而後泰然自若地給聞湘弦夾了個大雞腿，淡淡回答：“還挺好的，隊友和教練都對我很不錯。”
姜沉似乎是鬆了口氣：“是嗎，那就好。”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比我厲害得多。”他不自然地推了一下眼鏡，雖然有些遲疑，卻還是把話說了下去，“當初……讓你不得不去sn，我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但你說在sn過得不錯的話，那就也挺好的了。”
葉瀟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一時不禁有些愣怔。
當初他無法留在forever，比起打法不適配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有姜沉的存在。那個時候要說他沒有怨氣，那必然是假的。
可即便如此，葉瀟心裡卻也明白，歸根到底不過是他自己不夠強大，他並沒有任何資格指責姜沉。只是對方作為既得利益者，就算葉瀟再怎麼坦然，也做不到真的毫無芥蒂。
這一年來，他只偶爾和祈風一起吃過幾次飯，和姜沉的來往可謂寥寥，甚至多數還是出於公務的交流。如果不是今天姜沉提起，他恐怕根本不會想到對方竟然抱著這樣的想法。
“沒什麼需要過意不去的，電競本來就是強者為尊。”葉瀟低頭一笑，自言自語般回答，“何況能留在sn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你的打法更適配forever，選擇你也是理所應當。”
姜沉垂下眼，緩慢地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十九和明逸鬧夠了，終於坐了過來開始吃東西。葉瀟夾了一口聞湘弦放到面前的蟹肉，忽然低聲問道：“奪冠的感覺……怎麼樣？”
聞湘弦正拿著筷子扒拉自己碗裡的大雞腿，聽到葉瀟突然這麼問愣了一瞬。他認真地想了想，答道：“就好像自己站在了山巒的巔峰，抓住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光芒。有些不真實……但那種激動又興奮的感覺，只要經歷過一次就再也不會忘記。”
“是麼。”葉瀟低頭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說，“希望我也能夠體會到這樣的感覺。”
“你一定會的。”聞湘弦認真道，“我相信你。”
他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有些過分的堅決，反而令先說這些話的葉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好意思地偏了偏頭，笑道：“借你吉言。”
盡管葉瀟與forever一隊的成員並不算熟悉，但幾個人都是年紀相仿的選手，相處起來也並不算難，很快就聊在了一起。然而聞湘弦畢竟是賽季fvp，就算葉瀟有意護著，也架不住戰隊裡的人非要拉著他鬧。飯還沒吃完，聞湘弦就被戰隊的人給強拉著帶走了。葉瀟體貼地沒跟上去，飯吃完後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打算等聞湘弦回來。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包廂裡依舊一片燈火通明，仍然是一派不願散場的架勢，葉瀟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又瞥了眼另一邊脫不開身的聞湘弦，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抬眼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旁邊被喬知時喝了大半的葡萄酒上。
聞湘弦一晚上被簇擁著鬧騰，簡直弄得暈頭轉向，連和葉瀟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他心裡有些急躁，剛準備找個理由去看看葉瀟，就聽見旁邊拾念驚訝道：“呀，暮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