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查的事?”
女孩語氣變得躊躇,“……查了。應該就是您說的那個人。他今天剛下飛機,從嫿柔坊離開就回家了。包括他的具體資料,安保處已經整理了出來,您要不要……”
最後幾個字消弭在陡然粗重的呼吸聲中。她噤聲,一個字不敢多說。
“算了。”簡短的兩個字緩緩從唇畔洩出,蒼白而無力。
“你看著她,不要讓商芮粼接近她。至於其他人……能避則避。懂?”
“懂。”
臨睡前,明嫿把中藥喝了。口腔彌漫濃烈的苦澀,還有了幾絲話梅的酸甜。這是張嫂給予的關懷。
其實從巴黎回來開始,自己便開始陸陸續續喝中藥了。男人不知抽什麼風,有天專門帶她拜訪了一名婦科聖手老中醫,美名其曰治痛經,實際根本就是在備孕。
做得頻繁。
套沒有嚴格戴。
按他的想法,此刻肚子隆起來,是他雄性威懾力的最好證明。
可偏偏沒有。
她那時羞惱,問男人怎麼不找找自己原因。要麼年紀大了,要麼腦子有問題,才會覺得未婚先孕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他認真狡辯。說一來自己每年體檢,身體素質沒有任何問題。二來不存在‘未婚先孕’的風險。他商庭樾結婚不需要任何人同意,領張結婚證和去菜市場買菜一樣容易。
當然明嫿是唯一的阻礙。
包括但不限於身體和精神。
中醫說她體寒,天生氣血不足。調理需要時日。所以煎藥這種長期且細致的活計,堂而皇之落到檀園那裡。
秦老夫人何等精明,只看了眼藥方就明白外孫的打算。專門差人每日煎好,早晚兩趟地送至嫿柔坊。
上週末去吃飯,她發現了兩人戴上了那副意義非凡的對戒,更興奮了,當場就要把明致遠付鵑請來商討婚禮。
還早,不急。
輪番勸,才讓她打斷念頭。
於商庭樾。
他答應明父明母的還未做到。
於自己。
太多因素導致他們的關系無法立刻見光,再說又沒有真的懷孕。
他會失望吧。
此刻女人蜷縮成羸弱的繭,將手緩緩貼在冰涼的小腹上。
這個月的生理期準時來了,還提早了一天。潛意識裡甚至覺得遺憾,如果此刻懷孕了,她不會有一絲動搖。不會躲在被窩裡無用地哭,連和孩子爸爸說話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