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雙眸赤紅,內心劇烈掙紮,知道這一鬆手意味著什麼。
接受了他的幫助,就等於在這場男人的較量裡認了輸。成王敗寇,嫿嫿大概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了。
可她還能給自己機會嗎?
剛才她不顧一切奔到敵人懷裡的那種需要感,是自己從沒體驗過的。
原來她也會害怕、會軟弱,會全身心地依賴另一半……
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鬆了手,脊背因翻湧的痛楚而劇烈顫抖。又哭,又笑,最後順著白牆蹲下來,頹然痛哭。
……
接下來的一小時,空氣裡彌漫著絕望的氣息。一股冷徹的寒流悄無聲息地侵襲每一個角落,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終於,手術室的燈熄了,幾位醫生疲倦地走出來。
“患者暫時脫離危險。接下來的72小時是關鍵。如果能醒來,他就沒事了。目前看情況還算樂觀,醒來的機率很大,家屬不必過於擔心。”
“……太好了!”
走廊一片喜極而泣聲。
商庭樾隨院長去安排後續治療方案了,明致遠則留下照顧哭成一團女人。
而蔣星野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透過玻璃看著病床上插滿管子的父親,第一次意識到他老了。
或許……自己該停下來。
停下來承擔作為一個兒子、哥哥的責任。漂泊不是灑脫,是缺乏勇氣的證明。明嫿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才堅決地不要他。
渡人先渡己。
他不能再逃避了。
半夜,商庭樾把明爸明媽送回家。
單元樓下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卻是這些天難得擁有的清靜時光。
“阿姨,叔叔。剛才在醫院不方便說,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受委屈了。”
付鵑擺擺手,“罷了。”
“這些天要沒你那些個保鏢,我和你叔叔連門也出不了。”
他態度誠懇,“請放心,這些事我會處理。請叔叔阿姨再忍耐片刻。”
明致遠嘆,“我們當然相信你。再說為了嫿嫿,受些委屈沒什麼。”
“只是……你那個外公?他對外聲稱嫿嫿已經是你未婚妻了?”
“這個不太妥吧?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嫿嫿好,但她到底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名聲……”
男人知道夫妻倆擔心什麼,回頭望了望幽暗的車裡,笑了,“這件事是我不好。其實我外公外婆早就想約您二老一起吃個飯,商量商量訂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