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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就像曾經親眼目睹的一朵嬌豔幹淨的白玫瑰被摧殘成了一朵骯髒豔俗的絹花,他到現在還記得受那截白得發光的脖子,以及羞怯又緊張的目光。
他當時坐在他的床上的時候,羞恥害怕的反應完全像個處子,現在睡了多了男人了?
攻厭惡他的不自愛。
受沒臉見攻,淚流滿面地小跑著逃走了,走到樓下打車的時候,邊哭邊約車。天已經很晚,老男人不敢同他一起走,讓他自己先走了,自己還留在辦公室等司機來接。受站在街口吹冷風,臉上的淚痕都要被冷風吹幹了,攻坐在車上遠遠看到那一幕,久久無法平靜。
那之後受不敢再去找老男人,並且突然意識到了羞恥一樣,很想和老男人斷了,逃到國外。老男人卻沒有玩夠他,對他還新鮮,聽說他想出國,立刻冷了臉。受不想再維持這樣的關系,提出了分手,老男人惱羞成怒,要收回送給他的房子和錢。
那套房子已經被受的叔媽賣了還債了,叔媽聽說受要和老男人分手,極其反對,穆家剛好了一點,全都是
仰仗老男人。
受很痛苦,想分分不了,老男人還威脅他,要把受的叔媽也關進局子裡。叔媽幹了什麼事受不清楚,但現在整個穆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受現在也不幹淨,他覺得自己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深處有什麼他不知道,但他被越卷越深,越卷越髒了。
某個週末受在學校上自習,躲著老男人,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受走到自習室外接電話,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受疑惑道:
“喂,誰啊?”
一個冷漠的聲音問道:“穆哲?”
受頭皮發麻,幾乎一瞬間就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吳叔叔?”
攻說:“你現在在哪兒?”
受覺得自己像在做夢,攻怎麼會有他的電話,還親自給他打電話,惶恐道:
“我……我在學校。”
攻又問:“你現在有沒有空?”
受完全暈了,不知所措道:
“什……什麼?”
攻又重複了一遍:“小穆,你現在有沒有空,叔叔找你有事。”
受還在發懵,亂糟糟道:
“有什麼事嗎?”
攻問:“你沒有和陳恭在一起?”
受羞恥道:“沒有,我沒有。”
攻說:“那你呆在學校,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