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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依然不敢放開被子,他在裡面悶得難受,吳書行又一直坐在他的床邊,他又煩又氣。
吳書行看他怎麼哄都不出來,陰沉了一點,冷聲道:
“出來。”
受依然不動,吳書行突然把手伸進去要把他揪出來,受暗地裡和他較勁,感覺他的大掌要來揪自己的衣領,突然掐住他的手,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吳書行痛得眉毛一皺,低吼道:
“你放開!”
受狠狠咬了一口就放開,在他吃痛抽手的時候,立刻翻身,把自己卷得像個蟬蛹一樣,裹得更嚴實了。吳書行頭痛地看著他,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哄又不聽話,只能幹坐著。
潘玉玲被受的樣子氣著,見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就立刻坐上車,回去了。她現在不想管這些事了,心裡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吳書行執意要離婚,她打罵說教都沒用,就任憑混賬兒子與那個小狐貍精搞在一起。
她覺得吳書行真是自己毀了自己的前程,將來總有一天會後悔,但她不想管了。她這段時間因為兒子的事焦慮不已,又不敢叨擾丈夫,很多時候被陸曼的電話煩得睡不著覺,現在她什麼也不想管了,看那個小狐貍精能生出什麼金疙瘩來。
吳書行知道自己的母親被受氣走了,失望又痛苦地坐在床邊,質問受:
“你到底要怎麼樣?”
受蒙在被子裡流眼淚,哭得打嗝,他不要被關起來了,他也不想生孩子,他討厭吳書行,非常非常討厭。他以前是喜歡他的,可自從他把自己關在精神病院裡,他無數次跪在他腳邊哀求都沒有用,就徹徹底底對這個男人絕望。
他被關怕了,這輩子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壞過,他曾經以為自己真的要被關一輩子,像張國兆那樣。
吳書行聽到被子裡悶悶的哭聲,心如刀絞,造成這樣的局面,他們兩個人都有錯,他不該那樣欺負他,他逃跑也是因為受夠了被關押。
病房裡形成僵局,吳書行稍微冷靜了一會兒,才啞聲道:
“你出來,別悶著,我出去了。”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關緊了窗戶,收走了可能讓他自殘的東西,終於痛苦地離開房間。安保聽他的吩咐又悄無聲息地走進去,看著受,害怕他出什麼意外。
吳書行去見了母親的私人醫生,親子鑒定結果最快兩個工作日可以出來,但需要受的配合,受現在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吳書行很頭痛。吳書行不想讓受收到太大的驚嚇,那個孩子準確無疑是他的,便拒絕了現在做親子鑒定,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再做鑒定也不遲。
送走了醫生,吳書行在走廊上抽了幾支煙,直到十二點多了,感覺受可能睡了,才輕輕走到了病房門口。受還沒有睡覺,他前段時間與章瑞軒鬼混,習慣了白天睡覺,晚上出門,現在正是精神的時候。
安保為了讓他好好休息,只留了一個人在裡面,還關了房間的燈。受剛才沒吃飽,現在從被子裡鑽出來了,側躺在床上吃泡芙。黑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咀嚼聲,像老鼠在偷吃一樣,留在房間的那個安保一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好奇地看了他幾眼。
“咔嚓”一聲,病房門又開啟了,受揹著身子正在嚼泡芙,聽到聲音兩三口嚥下肚,閉上眼睛裝睡。他以為進來的是安保,沒想到是吳書行,吳書行輕輕走到床邊,看到他睡了,上半身還露在外面,心裡泛起憐愛。
男人走過去想為他搭被子,卻看到受的嘴角沒有舔幹淨的奶油,以及受輕輕吞嚥的動作,吳書行看到床頭沒吃完的泡芙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那一刻突然被他老鼠一樣的行徑逗得笑出來,輕輕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巴。
受幾乎立刻睜開了眼睛,厭惡地要去推吳書行,吳書行卻重重地將他按住,捧著他的脖子,深深吻進了他的嘴唇。男人嘗到了他嘴裡的泡芙味,甜蜜的奶油包裹在唇齒之間,吳書行舔著他嘴裡的唾液,抱著他深深吻了一陣,那一瞬間幾乎原諒了他所有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