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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書行那之後再也沒來找過受,周定海也不著急,依舊讓他每天練字,還聯絡了一位著名的國畫藝術家,讓受跟著學國畫。受一個月內長了很多見識,周定海只要有空,都會親自教他,不僅教寫字讀書,還要教他談吐禮儀。
周定海喜歡古典儒雅的東西,受也必須跟著學那些東西,每天七點就要起床,陪周定海一起吃飯,送他去上班後自己回去練字讀書,周定海晚上回來會檢查。
自從陳恭跳樓,周家一系失勢,周定海韜光養晦大半年,沒以前那麼忙,有一些空閑時間來教導受了,連程禾都暗暗妒忌。受透過平日裡和程禾的聊天,打聽到周定海的老婆八年前就病逝了,膝下有一個女兒結婚了,還有了外孫,但幾乎從來不來看他。受暗地裡算了算時間,那位女明星也是八年前被曝自殺的,其中有什麼蹊蹺他不敢深想。程禾是周家子嗣,也是周定海的外孫,現讀a大政法系研究生,被周定海當成接班人來培養,受看程禾明明就比他大兩歲,卻一臉老成的樣子,暗嘆真是什麼樣的家庭教出什麼樣的人。
周定海現在很喜歡讓受陪著他,受有時候蠢笨又害怕的樣子常常逗得他笑。受去上學後周定海還有些不習慣,怕人嚇得偷偷跑了,專門派了人監視他。受的學校本來不在a市,因為休學和請假現在還在讀大三,周定海嫌他學校太遠,讓人給他辦了轉學手續,將學籍轉到了a市的一所二本大學。
換了新學校,受很不適應,每天不僅要學專業課,還要學周定海佈置的東西,覺得腦子根本不夠用了。他非常羨慕程禾,名牌大學的研究生,看起來就非常聰明,哪像他,看到那些古詩詞就頭痛。
他簡直搞不懂周定海為什麼要讓他背那些古詩詞,還要學翻譯,他現在看到那些厚厚的書本就頭疼。偏偏周定海還老愛檢查他的功課,像古時候的教書先生一樣,手上拿著一把戒尺,他背錯一句就要挨一下打。
他最害怕週末,因為只要一到週末,就得陪著周定海,老頭週末出差都要帶著他。他第一次陪周定海出差是去了y國,頭一次感受到那麼高規格的接待,感覺人生都開掛了一樣。周定海看他那麼興奮,笑眯眯問他:
“跟著爺爺好不好?”
受興奮得給了他一個擁抱,大笑道:
“爺爺,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他竟然能私下見到y國的高階內閣部長,還和人家一起吃飯,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他還能和那位部長的太太親切地交談,對方還送了他一套異常精美的水晶杯,感覺像國王用的一樣。受當晚就用了那套水晶杯喝酸奶,用的杯子高階,感覺酸奶味道都變高階了。
他和周定海住在一個套房裡,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現在脫了鞋子盤坐在床上,興奮道:
“爺爺,這個酸奶好好喝!”
周定海開完一天的會,很是疲憊,看他坐沒坐相,還在床上吃東西,立刻冷臉道:
“把腳放下來!”
“哦……”
他立刻收起了翹著的腳,規規矩矩從床上下來,酸奶也不敢喝了。周定海也沒功夫多罵他,只想早點休息,進了浴室就洗澡去了。
男人洗好了澡出來,真絲睡衣穿得規規矩矩,整整齊齊,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茍,坐在床上養神的時候,看起來像一個入定的老僧。房間裡只有一張大床,受沒地方去,磨蹭了半天,也羞恥地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周定海還沒睡,房間裡開著一盞夜燈,周定海似乎專門在等他。周定海已經靠在床頭小眯了一會兒,看他穿著還印著卡通圖案的棉質睡衣,不滿地皺起眉頭:
“為什麼不穿爺爺讓人給你買的睡衣?”
受羞恥得漲紅了臉,那些睡衣太成熟了,非常性感,他根本穿不出來,一件也沒帶過來。周定海看他扭扭捏捏,冷冷道:
“學著穿。”
“哦。”
受尷尬地低下頭,看周定海躺下來睡了,旁邊給他留了一半的位置,尷尬道:
“爺爺,我睡沙發嗎?”
周定海沒說話,受看看寬敞的大床,又看看狹窄的雙人沙發,自覺地幫周定海關了燈,慢慢往沙發旁走去。
受在沙發上蜷了一夜,房間裡沒有多餘的被子,又冷又難受,他痛苦得幾乎一夜沒睡。周定海也沒管他,看他不睡床就自己睡了,連睡覺也姿勢端莊,躺著動也沒怎麼動,呼嚕都不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