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奈何,他只能又跑到實驗樓的生物實驗室,向班主任王求老師尋求幫助。
王求老師作為監考老師,又不能離開考場,他也無法可想,只好讓周興去教師辦公室,請哪位老師帶著周興,找負責考場座位安排的教務處工作人員,問一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憐的周興,只得再次回到教學樓三樓。在教室辦公室,他把情況告訴了李建新老師。
李建新老師略一思索,開口說道,“教務處都是按上一次月考成績的排名情況,製作的考場座位表。你上次月考是在理科班參加的,人家說不一定,把你排在了理科普通班的考場座位邊上。你去隔壁理科班考場看一看,若是沒有你的名字,那就一定是在理科班的另一個考場化學實驗室了。”
上次月考,周興在理科班的名次比較落後,根據李建新老師的判斷,他的考場座位大機率在化學實驗室無疑。
想著還要再跑一趟實驗樓,周興欲哭無淚。這還沒正式參加考試呢,他的體力便已經消耗大半了。
周興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實驗樓化學實驗室,冒著監考老師王發斌的白眼,趕在禁止遲到考生進入考場的鈴聲響起之前,周興總算在這個考場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號。
“哥們真牛,月考遲早二十多分鐘。”坐在旁邊的王瑋同學,向周興伸出了大拇指。
周興苦笑了一聲,回到了座位上。
好在語文科目,是周興最有把握的一科,雖然遲到了二十多分鐘,但周興緊趕慢趕,還是在考試結束前三十分鐘,答到了最後一道大題——作文題。
但這個時候,整個考場開始變得騷動不安了。
按照規定,考試結束前三十分鐘,考生可以提前交卷。
有一些同學,本來就成績不好,對所有大型考試,也不報什麼期望,時間一到,他就立即交卷。
與其留在考場中枯坐,還不如利用這個空閒時間,偷偷地去操場上打籃球,去食堂各個門面看電視,難道不香嗎?
而且,就算你不想提前交卷,講臺上的監考老師也會催促你交卷。
王發斌老師之所以主動請纓,前來化學實驗室監考,可沒安什麼好心。
這不,王發斌老師都已經是第三次抬手看手錶了,錶盤玻璃映出他微微上挑的眉梢。不鏽鋼托盤裡的試管突然晃了晃,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用紅筆有節奏地叩擊講臺,筆尖在墨綠色漆面刮出細碎的聲響。
"只有不到半小時了啊,同學們。"他的聲音裹著笑意,卻像把生鏽的剪刀,"做完了的同學就別磨蹭了,早交早輕鬆。"
聽到他的提醒,前排扎馬尾的女生嚇得縮了縮肩膀,試卷下的鉛筆在作文紙上洇出墨點。
王發斌離開講臺,白色外套帶起一陣風,橡膠鞋底在瓷磚地面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彎腰檢視第三排男生的答題紙,後頸的肉隨著動作堆成褶皺:"小夥子,議論文寫得挺工整啊,但這結尾......"指尖重重敲在卷面空白處,"再寫下去可能就要超時了。"男生握著筆的手僵住,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嗚咽。
"大家別太糾結,一次小小的月考而已。"王發斌直起腰,嘴角扯出更誇張的弧度,"隔壁考場都走一半人了,咱們班難道要當最後一名?"他的手背擦過窗臺上的燒杯,玻璃器皿碰撞出清脆的叮響,驚得後排打盹的男生猛地抬頭。
倒計時牌翻到"25分鐘"時,已有十幾張試卷平鋪在講臺上。王發斌捏著試卷邊緣抖了抖,紙張發出窸窣的脆響:"看看,這十幾位同學多利索。"
他突然一個轉身,白色外套下襬掃落了窗臺邊的溫度計,"砰"的碎裂聲裡,他彎腰收拾碎片時仍不忘抬頭催促,"動作快點,別耽誤大家時間。"
空氣裡漂浮著緊張的汗酸味,混著化學試劑殘留的刺鼻氣息。王發斌靠在門框上,手錶螢幕藍光映亮他不耐煩的眼神,紅筆在掌心轉得飛快,筆尖劃出的弧線像懸在眾人頭頂的鍘刀。
在這種令人壓抑的氛圍裡,周興總算在終場前十分鐘左右,答完了語文試卷上的全部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