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安看著他眼眸裡若隱若現的脆弱委屈,宛若一隻祈求得到主人垂憐的小狗,又彷彿她和君則辭的身份對調了般,心裡的一塊地方軟了下來。
但是她知道,這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不能就此罷休。她剛剛說的話,流露出來的神情,已然讓君則辭感受到她的弱勢。君則辭必然會因此而多了幾分她會留下來的信心。
但是還不夠。
一切都在跟隨她的意願所動。一想到君則辭之後會因為她而做出來的改變,一開始時的心悸早已消失殆盡,此時彌留在魏淮安心間的只有刺激和興奮。
魏淮安垂下眼眸,撇開他的手,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她看向別處,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話,笑了聲,用帶著點嘲諷的意味問:“陛下,您這麼在乎我,想必幹你剛剛問太醫了吧。怎麼樣,問出什麼來了?您還想要以關心我為由做出什麼事來?”
君則辭自然是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嘲諷,心裡隨之揪起。他收斂住情緒,道:“你往日怎麼不跟朕說你宮寒?”
“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魏淮安冷笑著,故意刺激他反問道:“說出來了你就能替我解決了嗎?”
君則辭沒有因為她的語氣而惱怒,而是提起太醫的話,道:“太醫說,你平日裡除了要喝些改善身子的藥膳,還可以泡腳。”
“所以呢?”魏淮安的語氣彷彿帶著刺般,嗤笑一聲,冷嘲熱諷道:“我親愛的陛下,熬藥膳,泡腳,哪一樣不是宮人可以做的?跟您說了,又如何?”
頓了頓,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她又笑了起來,面對著君則辭坐起身子,以此來拉開她和君則辭之間的距離。
君則辭一直保持著剛才喂藥給她時半蹲著的姿勢。因此此時魏淮安坐著身體之後,還高出了他幾分。
魏淮安看著蹲在她面前的君則辭,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以倨傲的姿態高高在上道:“莫非……陛下您還打算親自為臣妾洗腳不成?”
自古以來,歷史上的帝王再如何寵愛嬪妃,都只是賦予其權錢,偶爾替嬪妃們畫個眉便是天方夜譚了,至於像魏淮安說到的洗腳一聽便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帝王給嬪妃洗腳,與把帝王尊嚴擺在一個弱女子面前,任由對方踩踏有何區別?
然而君則辭在聽到這等離譜至極的話,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尊嚴你被人踩在腳底之下。他喉嚨上下滾動,一手握住她勾著他下巴的纖細腳踝,抬起頭直視魏淮安雙眼,眼神晦暗不明,一言不發。
明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魏淮安卻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他的答案。
正當她想嗤笑著嘲笑堂堂一國君王竟然也淪落到給人洗腳時,餘光卻突然瞥到了君則辭脖子上滑落下來的汗液。魏淮安覺得不對勁。她之前想遍了君則辭所有的反應,但是流汗是為什麼?很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