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著感動了一把青萍,春歸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盡數拋在腦後,決定溫湯浸浴洗去一身悶汗後早些夢周公從明日始,她就得開啟晨昏定省的孝順模式,是萬萬不能再偷懶賴床了,為了保證足夠的睡眠必須早些安置,煩心事還是留待日後慢慢琢磨吧。
第二日去躇躊園,免不得和彭夫人狹路相逢,不過這位在遭遇了蘭庭明目張膽的搶白後,似乎也改變了策略想著另闢蹊徑了,總之沒有再對春歸橫眉冷對,偶爾還會遞過一張讓春歸受寵若驚的笑臉。
這樣的轉變是春歸喜聞樂見的,她便得寸進尺的輕鬆愉快下來。
老太太因為趙小六的事心裡對蘭庭還存著疙瘩,不過好玩的是她竟然拉著春歸的手抱怨起親孫子來:“庭哥兒小時候性情可溫順,又伶俐乖巧,比女孩兒還要貼心,怎麼長大了竟學得
像他祖父一樣的臭脾氣,什麼事都自作主張,拿主意前也不說和我商量商量……榭哥兒還這麼小,遠在汾州讓我怎麼放心?蘭庭過去不是挺疼榭哥兒麼,這回竟然一點都不顧榭哥兒的心願了,我昨兒晚上一整夜的夢,都是榭哥兒又哭又喊鬧著要兄長。”
“大爺幼時像女孩兒?這可真讓人想不到了,老太太快說說,大爺那時都怎麼貼心了?”春歸是避重就輕的高手,輕輕鬆鬆就轉移了話題,老太太果然沒別的意圖就是想發洩怨氣的,立即便回憶開來蘭庭小時候的事蹟,不斷還用來和現在作對比,一邊趣話當年一邊抱怨如今,結果早餐倒是開開心心的用了兩大碗銀耳粥好幾味點心,要不是彭夫人幾個兒媳下力勸著,說不定就得吃撐。
老太太的真實形象彷彿和沈夫人口述越來越相差千里了。
晨省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結束,春歸立馬趕回了斥園,不是有多少事務需要她處理,而是為了抓緊時間睡個回籠覺。
這一覺近午時才醒,大覺神清氣爽,春歸踱至窗前,正想著舒展舒展筋骨,然後她就看見了昨天已經被移走的缽蓮竟然又回到了那塊石頭上。
“梅兒,你看外頭是誰幹的?”春歸招手喚過梅妒,指指窗外。
梅妒一本正經地瞅了許久,才明白過來“誰幹的”是指哪一件事,就更不說解答了,只好回應去問問其他的人,怎知青萍、菊羞幾個都還在忙著歸置物件,誰也沒注意那盆缽蓮是怎麼回到了原處,梅妒在院子裡打問了一圈兒,才有個剛剛留頭的小丫鬟提供了蛛絲馬跡:“早前我打涼亭邊上過去,被和柔姐姐,也拉著問是誰把她種的缽蓮搬到了亭子裡。”
“怎麼就這麼巧,竟然那缽蓮是和柔種的,那也定是她搬回了原處。”梅妒氣沖沖地道。
“本該想到是她才對。”春歸眉眼彎彎,覺得梅妒生氣的模樣挺嬌俏,也不勸她:“大爺說過他從前十日裡有九日半都在外頭書房,少回斥園,所以院子裡大丫鬟只有兩個,一個已經配了婚,只剩下和柔,那些跑腿的粗使丫鬟都是一團孩子氣,想來也沒這等雅意,更沒把親手種植的缽蓮放在大爺臥房外,窗戶正對地方這樣的心思。”
梅妒果然更氣了:“大爺不喜婢女近身,想來對和柔也不例外,她就弄了盆缽蓮擺在那裡,指望著大爺就能睹物思人了?荒不荒唐。”
春歸呵呵直笑,沒忍住手癢去摸梅妒的臉:“你這一氣,臉上像塗了一大盒胭脂,那嘴上更像掛得住一個油瓶了,還沒發現梅兒生起氣來原來這樣別有風情,今後多生些氣。”
梅妒:……
“去,把那缽蓮拿著,咱們照舊擺回涼亭,順便叫和柔也過去,我得對她再申明一下斥園今後的規矩。”
當聽春歸這一句話,梅妒立即抖擻精神:“大奶奶是要申斥和柔了?”
“要不如何,難道我今後在這院裡,還要對她時時的小動作忍氣吞聲?”春歸衝梅妒眨了眨眼:“你難道還不瞭解我不是這樣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