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丑時,珍姨娘和在王家的另一同謀,躍牆而入,她們是想施調虎離山之計,由珍姨娘用匕首刺殺王平安,卻沒想到,王平安是我安排的人手假扮,珍姨娘刺殺失敗,與那幫兇一齊被捕。”
“珍姨娘是料到王久貴會有所防範,竟然還敢行刺,這也足證她並非弱質女流,王平安在她眼裡才是手無縛雞之力,她要是三月之前,就採用刺殺的計劃,王久貴哪裡會想到是她?何需廢這麼多周折。”得到結果後,春歸果然又生疑惑。
忙問道:“珍姨娘三人究竟是聽誰指使,那人為何要害王平安,又為何定要毒害白氏、周氏,嫁禍給王三娘?三姑娘不過只是王久貴的庶出女兒,嬌養在閨閣之中,對於任何人都沒有利害攸關,為什麼兇犯非要牽連上她?”
“這些疑問,是不能從珍姨娘口中得到解答了。”
“為何?”
蘭庭搖頭,不無遺憾:“我雖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甚至因為篤定珍姨娘乃精心訓練的死士,普通衙役武夫不是她的對手,不得不動用錦衣衛的人脈,沒想到,雖說把珍姨娘及同夥當場逮獲,卻仍讓她們咬破了口中所藏的毒囊,成了再也無法開口的屍體。”
“啊?!”春歸也只能發出一聲驚歎,在她的人生裡,實難想象如凝思、珍姨娘般,視殺人害命如己任,且連自盡都毫不猶豫的存在。
“但關於珍姨娘為何採取如此曲折的方式,我想我可以解答。”蘭庭又說。
“逕勿快快釋疑。”
“她們的任務,起初應當不是殺害王平安,珍姨娘奉命潛入王家,應當是為爭寵,誘惑王久貴聽從她的意願行事,沒想到這一計劃卻意外受挫,珍姨娘才不得不改變策略,轉而誘惑王三,但有王平安在,王三行事會受牽制,應當是為此,王平安才成為珍姨娘的阻礙,必須剷除。”
“我明白了。”只是被蘭庭稍一提示,春歸就覺眼前豁然開朗:“王久貴雖是家主,但已把家業交給幾個兒子分擔,其實王平安作為長子,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一家之主,王平安活著,王三就不能為所欲為,而珍姨娘的任務,應當是非一家之主不能決斷的事,所以,殺害王平安,是為了讓王三行使家主之權,為珍姨娘所用,她不能讓王三遭受質疑,故而千方百計,也必須讓王三置身事外。”
“這確然是珍姨娘必須要嫁禍他人的原因,王平安遭遇不測,獲益者即是王三,就算王久貴不願報官,心中必然也會懷疑王三,他除了王平安,還有嫡子,要是因此把嫡次子召回,珍姨娘的盤算就會再次落空,所以為求穩妥,她想到了嫁禍給王三孃的辦法,雖然麻煩些,但成算卻更高,試想,要若是這回莫問沒有插手,引得咱們兩個參與,珍姨娘和凝思必定不會受疑,就更不說王三了。”
“這件疑惑算是得到解答,不過那幕後真兇究竟是誰,怕是沒有辦法察明瞭。”春歸難免跌足遺憾。
“珍姨娘既決定不遺餘力支援王三,定然確定王三能夠滿足她的需求,應當會露出痕跡來,王家昨日發生這樣的事,兩人橫屍現場,且王三尚且羈留府衙,王久貴再是顧忌招惹官非,也必定會來府衙應訴,我再問問,就算難以水落石出,也許會獲得蛛絲馬跡。”
“也只能如此了。”春歸嘆惜一聲,原本是神彩奕奕,這時卻成了無精打彩。
蘭庭看在眼裡,也不知為何,就提議道:“要不……我問話的時候,輝輝也跟去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