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越是如此,春歸就越覺兩個丫鬟“用心不良”,必定是在暗暗笑話她,用根本沒有什麼用處的警告目光如影隨形盯看著心腹丫鬟。
蘭庭見主僕之間的小動作只覺頗有閨房趣味,笑著回應道:“知道今日他也難免被女家相看,心裡緊張了唄,都這會兒了才向我打聽晉國公夫人及易夫人嚴厲不嚴厲,連著裝都有些拿不準,我知道二弟實則想要打聽的是岑家夫人是何性情,不過連輝輝都還未曾與岑家夫人謀面呢,我哪能知道,也就是揀些無用的話先安撫二弟罷了。”
“只要二叔莫因緊張心生退意到這會兒了逛稱肚子疼推拒赴宴就好。”春歸也笑道。
既是相看,
當然不會只有岑姑娘接受春歸的“審察”,蘭臺自然也要被岑家主母“過目”,又還得經受岑姑娘的叔伯兄長進一步“檢閱”,需得是雙方家長都覺滿意了,才可能另尋個時機讓議親的男女接觸,看清對方的面貌簡單幾句交談,只要心裡不存牴觸最好的是互生好感,接下來才會進行正式的問名、納采。
但相看的步驟並非時下婚姻必須進行,只有那些除了利益之外真切希望子女姻緣幸好的門戶,才視這一步驟為不可省略,春歸只是蘭臺的長嫂,且又是她首次決斷他人的婚姻,壓根就不考慮聯姻形成的利益,她只望蘭臺與未來弟婦能夠情投意合,她這紅娘就算大功告成。
而蘭庭特意不讓二叔祖母、三夫人、四夫人等等親長幫著掌眼,實則也是希望靠著這回議親,示意京中各家軒翥堂的主母是庭大奶奶,太師府的內宅事務日後需經春歸定奪。
緊張的不僅僅是蘭臺,春歸也格外重視這回相看,好在是她而今也算是晉國公府的常客了,除了岑夫人外與董家的女眷不再算是陌生,熟悉的人事環境多少讓她減消了緊張侷促,尤其當見蘭臺拜會晉國公夫人、易夫人時,同手同腳還故作鎮定步入廳堂的情境,春歸徹底放鬆下來。
二叔到底還是少年郎,任憑尋常多麼故作老成,在這關鍵時候還是洩露了少年郎的情性,當然緊張也因源於他對這門姻緣的重視,相信女方諸位親長看著不至於減分。
待蘭庭和蘭臺告辭後,隔扇後頭的岑姑娘才出來與春歸相見。
春歸當見岑姑娘的第一眼卻暗暗吃驚!
她的心裡突生一股莫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但這並非是對岑姑娘產生了什麼不良的感觀,相反如果撇開自己這股莫名的情緒,春歸頗喜這個眉清目秀言行裡透著爽利勁的女子,後來更進一步的交談,又更覺與岑姑娘初見就甚是投機。
於是越發難以解釋清楚心頭那隱隱的煩悶了。
所以春歸今日任由陶芳林一看就居心叵測的親近,且還主動與她攀談。
未知在陶芳林的“夢卜”裡,岑姑娘有著怎樣的經歷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