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人竟然是和柔。
老太太因為連蘇嬤嬤這一心腹也折戟沉沙,顯然有些氣急敗壞得走火入魔了,這日是仿太后的身份下了懿旨——勒令蘭庭必須納和柔為妾。
“長者賜不敢辭,趙蘭庭你難道還敢拒絕?我可跟你說了,和柔我已經替她贖了良籍,可由不得你們隨意找個由頭髮賣!”
春歸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懶懶垂著眼皮子。
蘭庭倒是抬眼盯了和柔怕有十息……
“老太太納的妾,孫兒確然不適宜有所異議。”
春歸險些沒有忍俊不住抱著肚子極其不雅的兩聲“哈哈”。
趙大爺這話真是絕了,貼應著那句長者賜不敢辭,但“老太太納的妾”這話就著實“穿鑿”了,更何況後頭那半句話?這是要把老太太與和柔湊對麼?春歸當真覺得趙大爺真真讓人刮目相看,話說得能再損些麼?你怎麼不說老太太要改嫁?
然則老太太卻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知道就好了,總算還算些微孝道。”
春歸:……
不行了,趙大爺再不帶著她揚長而去她立馬就要笑場了。
“如此,孫與孫媳告辭。”蘭庭果然讀懂了春歸的心聲。
“等等,我話還未說完!”老太太來了個深呼吸,看得出已是盡力平息怒火了:“庭哥媳婦既是未來宗婦,拜過祖祠,理當回京都掌理內務,不適合久留金陵了,庭哥兒既然答應了納和柔為妾,和柔從今日始便是姨娘了,倒是正該跟去金陵服侍的人。”
蘭庭:“和柔是老太太納的妾室,正該服侍老太太的起居,怎麼成了正該跟去金陵服侍的人?”
老太太這才醒悟過來:“什麼是我的納的妾室,我一個內宅婦人哪裡可能納妾?和柔可是你生母當年……”
春歸認真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這件事早就有論定了吧,連和柔自己都不敢認婆母有那樣遺命。”春歸其實很想質問的是老太太,竟到了此時你還有臉提起朱夫人,並用朱夫人的名義相逼?老太太你晚上當真不做惡夢的麼?你怎麼直到此時還能夠理直氣壯?
“夫人確然囑咐了奴婢終生服侍大爺……”
“和柔,你而今已然不是奴婢之身,又何必再說終生為奴的話?”春歸展開利齒。
蘭庭突然覺得痛快極了,他也立即附和道:“老太太若納和柔為妾,便留和柔在躊躇園服侍,老太太若堅持‘長者賜’,那孫兒就要請老太太連和柔身契也一併賜下了,畢竟良籍女子,非奴隸物件,不是由人賜予的。”
到底還是拉著春歸揚長而去了。